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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世家出身的女兒,安靜用餐時像只兔子,偶一掀眼皮,用那雙剔透晶瑩的大眼睛看窗外時,又顯出靈動來。。
初生的日光漸漸地投進窗子,落在她可愛的側臉,額上的胎髮茸茸的,一團孩子氣。
皇帝的心頭驟跳,擱下手中的經卷,心念微動,提筆在紙上寫了一橫。
星落注意到了陛下的動作,好奇地問起來:「您寫什麼呢?」
皇帝擱下筆,那紙上的「一」字蒼勁,卻沒了下文,星落吃飽了肚子,小小地喝了一口水,這便蹬蹬蹬地跑過來,扶著桌案看了這「一」字看了好一會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頭沒尾的,您寫個『一』字做什麼呀?」星落學道不精,傻呆呆地發問。
皇帝乜了她一眼,抬手在她的腦門嘣了一下,見小徒弟捂住了額頭叫痛,他笑向她,「竟不讀《道德經》?」
星落捂著額頭小小地抱怨,「徒兒讀清靜經呀!」她理直氣壯地仰頭同他分辯,「徒兒可憐呀,四年來沒有師尊授課,自然不懂道德經。」
她理直氣壯的樣子實在太可愛,鮮潤的唇邊還掛著幾顆芝麻粒,皇帝微微俯身,抬起手將她唇畔的芝麻粒拂落,卻在一瞬間同她的眼神相接,她謹慎地看著他,鼻息咻咻,像一隻早起的小獸。
有一霎,皇帝覺得自己快要陷落進她的眼眸,他輕舒了一口氣,認真地告訴她,「此字送與你,只因你在朕的心中,是一。」
他直起身子,面上有一些微紅,真心話出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掩飾,「朕的御筆你要好好珍藏,價值連城。」
這話來的莫名其妙,星落撓撓腦袋,十分不解。
「一?」她不禁吐槽出聲,「您的字兒是值錢,可也不能就劃一道橫來充字兒啊?再者說了,您連個落款都沒有,徒兒掛在家中正堂裡,人家還以為徒兒傻了呢。」
皇帝不置可否,提筆刷刷落了個款,寫下「星宗親筆,贈太甜愛徒。」
星落這才勉強滿意,叫青團兒拿去窗邊晾乾。
「您這又是甜,又是愛的,每個字單獨割下來拼一拼,說不得能賣給甜點鋪子當招牌。」
這一個字兒是皇帝隱藏很深的告白,小徒弟卻打著要割下來單獨賣字兒的主意,皇帝以眼神警告她,星落吐吐舌頭,又過來磨他的天子寶印。
「您字兒都寫了,不該給您的小徒兒蓋個章麼?那樣才是真的值錢!」
皇帝暗忖最值錢的是朕的心意,枉她修習無上大道卻不解其意,只惦記著值錢不值錢,這便無語凝噎,拿出小印章又為她加蓋上了。
看小徒弟同小丫頭青團兒一人扯一頭地,在窗下看他的墨寶,皇帝覺得自己的一腔深情餵了狗,十分地無奈。
星落看夠了,這便讓青團兒拿著墨寶去晾,自己則趴在桌前兒同陛下說話。
「徒兒要去回事了,接著去闡真洞送吃食,您是怎麼打算的啊?」
星落自打昨夜上了鐘鼓樓還未曾下去過,並不知曉觀中的三都五主八大執事此時皆齊聚離鐘鼓樓最近的圖南殿,靜候著陛下。
皇帝不願大張旗鼓,故而昨夜便在圖南殿召見了觀中眾道人,言說自己不過是來看望徒弟,並不會逗留太久,命這些掌事的回去,只是觀中這些掌事道長皆無天師的氣度,沒人敢擅自離開。
聽聞星落這般問,皇帝沉吟一時,輕言出聲。
「朕連日行路十分疲憊,在此處休憩,你先去回事,一時朕陪你上闡真洞。」
星落哦了一聲,耷拉著眉頭眼睛。
若是師尊不來,她白日裡去跪天師爺爺,晚間還可以上千丈崖看靜真和女娃娃們,明日若有了世仙的訊息,也可下山去瞧瞧,可師尊來了,她便不能這般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