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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敢在皇帝面前胡言亂語,活了二十一年,這小徒弟是第一個。
他又何嘗不知道上根大器何意?只是方才馬車晃動,她往他的大腿上撐了一把, 那位置實在尷尬, 緊接著又冒出來這一句上根大器,實在不能不讓他面紅耳赤。
原打算就這麼望著窗外, 躲過這一茬尷尬去,可小徒弟卻不放過他, 在他後頭好奇地追問:「您的臉怎麼了?火燒似的……」
皇帝對著窗子愈發紋絲不動了,可這小徒弟卻在後頭小小地訝了一聲, 「該不會是方才的野蚊子, 將您的臉給咬腫了吧。」她從後頭探過頭來, 往陛下的臉上看去,「這野蚊子可真大, 得吸了您多少血啊?」
皇帝這會兒聽不得大這個字,頭往窗外扭的更厲害了。
「……閉嘴, 再說一個大字,信不信朕把你打得滿頭包?」
這會兒輪到星落納悶了,陛下真是個彆扭的人,徒弟關心師尊何錯之有, 竟還要打她個滿頭包,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星落乾脆離了座,往窗子上一趴,同皇帝趴在了同一處。
她存心挑釁,從窗子裡往外望,嘴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什麼。
皇帝只聽得耳側嘰嘰咕咕的,卻聽不得說什麼,他疑心這小徒弟在偷偷詆毀他,這便斜睨了她一眼:「尊者前,聲低而不聞,非宜。」
星落歪著頭看向陛下,大眼睛裡裝著故作不懂。
皇帝忍不住了,「你在嘀咕什麼?」
星落彎了彎眼,「您讓我說的?」見陛下嗯了一聲,星落這便對著窗外又依著方才的話,大聲說了一遍,「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城門啊!」
皇帝氣的七竅生煙,別過頭去,「黎太甜,離朕遠兒點,仔細朕揍你個滿頭包。」
又是揍個滿頭包,星落泱泱地離了窗子,往另一邊兒窗子趴了。
這會兒才剛進了永定門,外城郭高大巍峨,近來實行宵禁,天子出行又清了道,故而永定門大街一星兒人煙都無。
帝京大極,估摸著到自己家門前兒還得小半個時辰,星落趴在窗子上,肚子卻咕咕叫起來。
大半個午間都浪費在聽貴女們拌嘴上,也沒怎麼用飯,到了傍黑要進晚餐時,又領著人往不老屯救人去了,這時辰安靜下來了,肚子就餓了。
她抬頭看了看這闊大的龍車,矮几、臥榻、香獸、書架……各色常用物事皆有,就是沒有吃食。
她哀怨地望陛下那一處望過去,陛下此時定了心,正執了一卷書閒看,感受到了星落的眼光,皇帝目不斜視,清冷出言警告:「滿頭包。」
星落悻悻地轉回了頭,可惜沒過一會,肚子就餓的實在受不住,這便又默默地看向了陛下,還沒等到陛下那一句冷冷的滿頭包,星落就把頭歪在了陛下的眼跟前兒,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您揍吧,想揍幾個包就幾個包。」她視死如歸,「揍不死就得讓徒兒說話。」
皇帝又是一頓七竅生煙,拿書卷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敲,有些無奈。
「說。」
星落得逞,歪著腦袋問他:「路途漫漫,您不想吃點什麼麼?」皇帝垂目,對上她一雙滿懷期待的眼睛。
皇帝哪裡不知道她什麼意思,這便喚了一聲阮英,阮英在外頭低低應了一聲,皇帝卻沒下文了,低頭繼續閒看。
星落滿臉疑惑:怎麼不吩咐拿點兒好吃的呢?
她心有不解,這便又拿手拽了拽陛下的袖子,小聲提醒他:「您要吃什麼,得說呀。」
皇帝放下了書卷,「朕是紫禁城的老虎,專吃小孩兒。」
這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星落沒等來想要的答案,只得悻悻地又去了窗邊坐。
皇帝餘光看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