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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腮邊還掛著一道蜜汁,伸出手指敲了敲青團兒的腦袋,剛回過頭,一方潔淨的帕子便遞在了她的眼前。
辜家哥哥心好細呀,星落伸手接過了帕子,先把蜜汁給擦了,那帕子上便多了些粉紅的印記,星落有些不好意思,糾結道:「一時回去了,給你洗乾淨送還。」
辜連星說不急,見她填飽了肚子,這便問起罰站的事來。
「……可曾衝撞了太后娘娘?」
星落茫然地搖搖頭,回想了一下晚間同太后娘娘的狹路相逢,只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千秋節時,太后娘娘還叫身邊的小公公救我下司星臺來著,今晚卻有些嚴肅了。罷了,總歸是我不對,一更了還在宮裡亂竄。」
有一線晚風吹動了小姑娘的眼睫,她便半垂了眼眸,唇微微翹起,委委屈屈的樣子,使她愈發的孩子氣。
辜連星靜靜地聽她說話。
今晨的心悸使他午間便下了值,回了文安侯府,休息到了晚間,正撞上母親從宮中回來,拉著他又抹了一回眼淚,到末了,告訴他,已將辜連星的隱疾向太后娘娘和盤托出,辜連星心下立時便覺得不妥,才連夜進了宮。
太娘娘同自家娘親一奶同胞,最是親厚不過,辜連星身為太娘娘至親的外甥,自小便受到了太娘娘的寵愛,這一回太后既知曉了這等事,一定會心生不快。
果不其然,一進宮便知曉了星落被罰一事。
他沉默。
這件事是個死結,除非他藥石可醫,壽命迴天。
亦或是……
他望向了眼前的小姑娘,月色灑向她,為她勾勒了一圈溶溶的銀邊兒,像是雪玉做成的肌骨。
她的母親曾邀約自家母親出遊,像是有心結親的意思。
這樣的推測令他心跳不已。
夜太深了,周遭寂靜如井,他本訥言,想了許久才溫聲道:「聽聞姑娘要在宮中住上七日,這七日裡好生伴著太皇太后娘娘便是,不必理會風風雨雨。」
星落何等的聰明,知曉他是在為自己好,這便乖巧應了一聲,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認真地說:「哥哥叫我糖墩兒就好,七日後是我祖父的壽宴,我是一定要回去的,這幾日就好好地陪太皇太后娘娘修道吧。」
辜連星在心裡默唸了幾聲糖墩兒,只覺得可愛至極。
「你,還會回仙山麼?」
星落糾結了一會兒,小眉頭皺的緊緊的。
「那是一定要回的,我師尊還有合貞女冠還等著我呢!」她見辜連星認真地聽著她說話,便說起師尊來,「我的師尊生的很英俊,不過我只見過他的畫像,真人說不得更加的好看,天師說師尊在外遊歷,興許這幾年就回來了——我一定要給我師尊磕個頭才是。」
辜連星靜靜地聽她說話,不時應幾聲,星落嘮嘮叨叨,又說起乳名來,「你有乳名沒有?」
辜連星輕輕搖頭說有,「親長以保元相稱,我卻很喜歡連星二字。」
她叫星落,他叫做連星,像是有幾分聯絡似的。
星落卻有不同的見解,有些開心道:「你同我呀,就是星星落在糖罐子裡,撈出來就變成了一顆好甜的大星星。」
這樣孩子氣的比喻令辜連星的心一霎亂動,舉目看了看稀藍的星空,他溫聲道:「時辰到了,我送你回去。」
糖墩兒正有些犯困,聽他這般說了,立時便搖醒了青團兒。
夜色漸濃,親軍衛指揮使護送著小小的姑娘一路往壽康宮去,踩枝踏葉的聲音漸漸遠去,那玉蘭樹往前的一處宮牆下,月色冷冽,照下了一個頎秀的身影。
他負著手,冷而清俊的面龐滿是寒霜,眉頭緊蹙,像是下一刻便會有滔天的怒火噴薄而出。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