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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在外保家衛國,夫人操持家事,養育兒女,實屬不易。」他溫言,頓了一頓。
容夫人一顆心也慢慢落定,聽著陛下的話音,竟不似要追究她御前失言一事,這便暗自舒了一口氣。
皇帝目色溫和,緩緩道,「……容夫人膝下,黎立庵斬獲今歲武舉頭名,黎立觀勤學苦讀,聽聞學業也有小成,朕乃是青年天子,最樂意見到的,便是國中青年勤勉、有志,未來輔佐社稷,為國效力。」
皇帝略略側過臉去,身旁立著的小姑娘正扭頭看他,像是目含期待,皇帝微微揚眉,唇畔牽了一線淺笑。
「古語有云,治國平天下之權,女人家操之大半,蓋以母教為本也。容夫人聽封,」他略過了星落不提,神色微肅,「加封容夫人為二品郡夫人,擇日由中書科繕寫,由內閣誥敕房加蓋御寶頒發。」
容夫人有點兒發懵,乍一回府,御前便失了言,哪知陛下不僅不降罪,還加封了二品郡夫人,她原本不過是三品誥命,如今竟只比自家婆婆薛氏低一等了。
她懵然,黎貞吉卻輕撞了撞她,協同妻子一道謝恩。
因時辰將晚,皇帝清咳一聲,道:「朕今日來的匆忙,改日朕再擇佳地為將軍接風。」
這是要走的意思了。
黎將軍等人便叩謝聖恩,皇帝站起身,阮英便往前扶了一步,皇帝餘光看到了一旁的星落,失落之感浮上心頭。
人的慾唸啊,便是步步升高,原本不過是想駐足國公府前,看一看她出生生活的地方,現下被迎進了府中,竟又生出了幾分想要她相送的期盼。
皇帝清咳一聲,按下那些暗生的貪念,笑稱不必送了。
阮英暗覷陛下神色,敏銳地捕捉到了陛下眼中的一抹失落之色,心下立時便有了計較,向著一旁的親軍護衛使了個眼色。
一行人簇擁著陛下出了花廳,過了垂花門,一路出了國公府,星落落在後頭,同黎立觀打了好一會兒眉眼官司。
待到了那國公府正門前,早有皇帝的車駕迎候,因陛下此行微服,在門前眾人也只跪拜相送,只是皇帝將將提了一隻腳,邊聽一聲狗叫,一位小內侍輕手輕腳地過來,急道:「……回稟陛下,奴婢萬死,方才一時不察又讓蔻蔻跑走了,這會兒在國公府後巷的牆根呆著呢。」
星落在後頭小小的呀了一聲,從爹爹的肩膀後頭探出腦袋來。
「又跑了?」她擰著眉頭,「師尊您別管了,徒兒領人找去。」
她回身向著爹爹媽媽告了一聲,這便提著裙子往後巷去了,皇帝便領著一串兒內侍護衛緩緩跟了上去。
黎貞吉面色閃過一絲擔心,正要跟上去,便被自家妻子扯了一把,扶著他的肘往府中回,「咱們去西小門悄悄看著去——陛下乃是糖墩兒的師尊,必不會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黎貞吉眉頭緊蹙,聽得妻子這般說,這便疾步同妻子往西小門去了。
此時雲消雨歇,後巷茂密的槐樹上,往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滴著水,牆後的安國公府升起了燈,比往常卻是要明亮一萬分,皇帝慢慢地走過去,腳下時不時踩到空心的青石磚,泥水便濺上了袍角靴尖。
皇帝負著手緩緩走近,便瞧見那溶溶光色下,小姑娘正蹲在哪兒往背處瞧,一迭聲兒地喚蔻蔻,那聲音小小的,帶著一團孩子氣。
他忽的有一些歉疚,蔻蔻並沒有走丟,不過是阮英為他創造了一個再見面的時機罷了。
「……說是在前方找著了,朕準你回府去。」皇帝難得溫和,「聽人說晚回家的孩子會被野貓叼走。」
星落聽陛下說蔻蔻在前方找著了,便站了起身,下一句就聽到了陛下嚇唬她,星落才不怵,仰頭回了一句。
「我轉個彎兒就到家啦,倒是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