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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后隔著紗簾一角向下望住了那小姑娘。
她站在一樹玉蘭花下,身形纖細修長,那半垂的眉眼更是清冷孤傲,的確是一等一的漂亮。
也的確令人想不到她竟是這般的嬌縱。
林太后的聲音由鸞駕上降下,聲音柔婉卻帶了幾分的冷漠。
「既知罪,便在這站上兩個時辰吧。」
說完,不待星落回應,鸞駕起步,往那紫宸殿而去了。
不提星落的愕然,只說林太后進了那紫宸殿,直入皇帝的寢宮,但見自家皇兒著了一身青衣道袍,正在書案前翻閱書卷。
見自家母后這個時辰來臨,皇帝略感訝異,只將林太后迎在了椅上安坐。
「母后如何這個時辰來?」
林太后嘆了一氣,「……今兒晚膳你沒來,你那姨母同母親說了自己心底的事。」
見皇帝挑眉聆聽,林太后又道:「……怪道這幾年保元時常用湯藥,今兒你姨母又說保元活不到四十歲……禍首就是國公府那胡說八道的小道姑!」
皇帝默然。
四年前的雁門關戰場上發生的事,無人將此事外傳——蓋因刀劍無眼,戰場叵測,不能將這一切歸咎於一個女子,便無人將此事外傳,未曾想,今日母后竟從姨母口中得知了此事。
林太后又拭了拭眼角,「那國公府世子夫人倒真有意思,竟還邀約你姨母,好似還有結親的念頭,可真好意思!」
結親?
皇帝眉頭微動,還未有反應,母后已然又黯然道:「今日你皇祖母又將這是非精傳進了宮伴左右,我心裡實在是慌的厲害……還是早日打發出去的好……」
皇帝嗯了一聲,卻也不知該說什麼,林太后卻將心裡的話吐露出來,舒服了幾分,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哎我心裡不舒坦,這會子好些了,一時還要同貴太妃她們打馬吊……咦,這是什麼?」
皇帝隨著母后的視線看向龍床,待看清了龍榻上的那個物事,頭腦一炸。
一個小而精緻的四角翹翹的小枕頭,正躺在他的龍床上,其下是皇帝的明黃被,而那小枕頭有些隱隱的粉,其上更是繡著小女兒氣息濃厚的圖案,怎麼看都不像皇帝的物件兒。
林太后幾步奪過去,訝異地把小枕頭抱在懷裡,柔軟的質感頓時讓林太后起了疑心,「皇兒,這是?」
她忽然有些驚喜,莫不是自家皇兒有了什麼心怡的人?不對啊,即便召幸了什麼宮娥之類的,也不應當放個小枕頭——這小枕頭明顯是舊物。
皇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頭,只覺得臉上燒的厲害。
阮英你個狗東西,大剌剌地把那小騙子的枕頭放在龍床上,是活夠了嗎?
這個時候也不好說別的,皇帝沉了沉氣,哦了一聲:「……這是兒子特意命造辦處做的,兒子喜歡……」
林太后驚恐地望了自家皇兒一眼,糾結地把枕頭放回了原處。
皇兒……皇兒會不會是單身太久,變態了吧……
她也不知該說什麼,打量了一下自家皇兒,糾結又慌張地離開了。
皇帝目送著自家母后離開,只覺得頭暈腦脹,這是被氣的,也來不及喚阮英進來送死,拿起那小枕頭就往地上一扔。
那小枕頭落在地上,一本薄薄的《清淨經》掉在地上。
皇帝舒了一口氣,把這本清靜經撿了起來,拿在手裡看。
翻開第一頁,但見那書頁上,用金箔貼了一個金元寶,那元寶貼的畸形,瞧著竟像坨金粑粑。
而那粑粑的旁邊,赫然寫著幾個囂張的小字兒,張牙舞爪地像皇帝示威。
「世間鮮有真可愛者,唯老子一人也!」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