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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祺心裡一顫,攪著手指聲音黯淡,她問,「你走哪兒?」
「不知道, 只要不留在新京,什麼地方都可以。」
孫祺空落落的心臟心生挽留,慘澹的「呵」了聲,她問,「你要走了,劉一怎麼辦?」
劉焱一隻手撐著車窗,她的頭髮被暖風吹得絲絲縷縷,逆光的方向閃爍著時有時無的金澤光芒,微眯著眼,目光沉靜。
她輕聲說,「我會帶他走。」
孫祺些微驚詫
隨後理解
再之後,內心亦是空蕩蕩,甚至還有一種窮極的空乏和莫名的悲慟,酸澀了眼眶。
孫祺聲音輕顫,她問劉焱,「所以這是我們最後一面嗎?」
劉焱搖頭,「以後總有見面的時候。」
只是不多,像曲終人散。
巴士穩穩的停在了車站停車點,身體稍稍前傾,車上人開始紛紛拿上行李。
孫祺「噢」了聲,手肘掩面,遮住洶湧出來的眼淚,音調沙啞,訥訥說,「你先下車吧。」
劉焱一動沒動的陪著她。
過了會兒,孫祺終究不能自己的弓著身子,腦袋頂著前面的座位,聲音愈發悲痛,眼淚滾進了手掌心,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哭著說,「我走不動了,我要休息會兒,」她嗆咳了聲,後悔說,「劉焱,以前我是不是不夠好,對吳姜對你可是以後,我又該怎麼辦」
她抽泣說,「我不知道了——」
畢業之後的日子過得比想像要快,劉焱高考還算理想,填寫志願的時候徵求了周琛的建議,選擇了南方某個溫暖宜居且生活成本不算高的歷史城市,而那所學校,一來獎學金可觀,二來底蘊深厚。
而劉一的病情期間反覆,動了兩次手術,在七月中的時候腦水腫逐漸消退,呼吸功能慢慢正常,但劉焱仍不放心,和周琛夜以繼日換班輪流看守在他病床邊,生怕有些微閃失。
小短腿貓在病房門口,大概出門時天氣太熱,導致它耷拉著眼睛,漸漸的,搖晃著尾巴將將就要睡著。
迷濛的視線裡周琛正耐心的扶著劉一做著康復鍛鍊,他全身多處打了石膏,小小年紀兩隻胳膊下都架著柺棍,動作僵硬,來回反覆越發的沒有信心。
痛極,他「哇哇」的大哭出聲,吵醒了正在補覺的劉焱,隨後掙脫開周琛的大手肆無忌憚的癱在地上。
偶爾頹敗的抽噎一下,然後死皮賴臉,動也不動。
劉焱揉了揉眼睛,從病床上坐起來的當下腦袋依舊怔忪,過了會兒,她趿拉著拖鞋走到他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劉一。
她蹲下來問,「今天走了幾步?」
劉一嗦著鼻子,就是倔強的不說話。
劉焱無奈,抬頭望著周琛,周琛走過來小心翼翼將劉一抱到床上,平淡說,「今天走了八個來回,走走停停的,」他捏著劉一的鼻子,「你說是不是比昨天還少兩個來回?」
劉一撇著嘴,委屈說,「我不想走了!」
劉焱走到周琛身後,聽見他耐心問,「為什麼不想走了?」
雖然年紀小小,但是大眾審美卻已萌芽,劉一看向小鏡子,裡面的自己被包裹的就像個木乃伊,臉上紅腫甚至都沒全部褪去。
周琛問,「覺得自己不好看?」
劉一打了個嗝,鄭重點頭,可週琛身後的劉焱卻沒忍住噗嗤笑了。
劉一瞪了姐姐一眼,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眼眶都被急紅了。
劉焱「哼」了聲,輕輕摸了下他的頭髮安慰說,「你病好了就和以前一樣了,到時候該怎麼臭屁還怎麼臭屁怎麼樣?」
劉一聲音軟軟糯糯,難受說,「可我身上好疼好疼呀。」
說著眼淚就大顆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