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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姜好奇問,「誰的電話?」
劉焱搖搖頭,將手機放進兜裡,說不上開心,「沒事找事兒的。」
高考臨近,新中這幾天陸續有不少家長過來給孩子搬行李,吳姜的媽媽也不例外。
箱子裡全是冬春的厚襖,幾件衣服就能撐滿,好在她將拉貨麵包車開了過來,來來回回搬撿了好幾趟。
吳姜媽媽在當年算晚婚族,家境不好,父母早逝,沒讀過幾年書,家裡只剩下姊妹三個人,她又是老大,還是在29歲的時候,由村裡的無賴介紹嫁給了初中畢業的吳爸。
吳爸這個人,坑蒙拐騙什麼都幹,還遊手好閒,家裡有什麼吃的都緊著自己的狐朋狗友先吃,打心眼裡瞧不上吳媽,所以不時的就和吳媽吵吵打打,可他沒想到吳媽性子幹烈,從小乾的又是體力活,在最初的牽強和隱忍之後,直接迎頭而上對著幹。
印象最深的一次,吳爸因為小三差點一個酒瓶砸在吳媽的腦門上,幸虧當時家裡吃酒的人多,攔住了他。
後來因為名聲不好,吳爸這個同學小三另嫁他人,而吳爸慫的地方在於,吳媽說願意離婚他卻死活不幹,甚至直接去到新京躲了好長時間沒回家。
吳媽這個人勤勉刻苦,最初是菜場擺攤,早起晚歸,拿貨講價賣貨收攤只靠她一個人,快到春節的時候賣新京獨有的炸圓子,煤氣罐煤氣灶,在小三輪上搬上搬下,生意紅紅火火。
市井人的功利都寫在臉上,吳媽生意好,就會有人嫉妒。
吳媽每次在攤位都是直接買票證的,邊上那對長期佔位的夫妻攤卻非得讓她挪開,說是佔了他們的勢頭,躲了一次兩次,吳媽實在忍無可忍,爆發的時候直接將鍋鏟從沸騰的油鍋裡撈出來,沖向那夫妻兩個人,抱著置之死地的決心咬牙切齒說,「你們再動我一下!你們有膽量再動我一下,看我是個女人好欺負是不是!你們要在動我一下,」她端起油鍋,「這一盆油鍋我直接攛掇到你們臉上!你看我是不是說到做到!」
之後,吳媽在菜場就有了響噹噹的名號,沒人再敢惹。
吳媽這個人說傳統也不傳統,雖然在家時一心相夫教子,卻不似吳爸那樣重男輕女,所以膝下只有兩個女兒,而小女兒學習不行,早早的就出來混社會,她覺得小女兒不爭氣,就更加將精力放在吳姜身上。
吳媽今年47,一雙眼皮卻早早的耷拉下來,面板乾燥,又不懂的保養,鬢角也生了幾縷白髮,與同齡人相比蒼老許多,尤其是一雙手,幹活多了,又粗短又開裂,掌心的那些紋路,已磨平了不少褶皺。
吳姜對母親的感情很複雜,她很愛她,但是出於虛榮的心理也好,她不大和母親一起出門,尤其是在漸漸長大之後。
吳媽現在在家基本數一不二,而吳姜考上新中之後,幾乎就成了家裡人的驕傲,每次出攤,吳爸不時的向旁人誇耀,那語氣隱約不是為自己女兒的出息自豪,而是覺得吳姜作為一個女孩子,成績還好,以後要是考上大學,出嫁的時候肯定能拿不少彩禮,賣上個好價錢。
吳姜討厭別人探究她的眼神,像是看待一個貨物一般,所以,她再高中之後,就算是節假日,也不陪著爸媽出攤。
吳姜問要不要把蚊帳也拉下來。
吳媽上下左右仔細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帶走的,她搖了搖頭,「蚊帳得留著,這天氣蚊子多,你高考就在新中考場,不得還住在這裡嗎?」
「其實我這裡也沒什麼蚊子,要不要都無所謂。」
「還是留著吧,」她想了下,「我待會兒還得給你買蚊香,還有鬧鐘,考試的時候不能睡過頭了。」
吳姜抿了抿嘴,其實她不大敢看向自己的母親,因為她付出了太多,而自己到目前為止又無以為報。
她不敢正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