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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托斯卡尼尼：著名義大利指揮家、大提琴演奏家。

【注】昂蒂布海角：著名法國海濱旅遊勝地。

【注】阿爾法&iddot;羅密歐：義大利出品的頂級轎車廠牌。

對面的夢幻一樣的女人不屬於上述各類，甚至不屬於那種世界。她難以歸類，像山泉一般幽遠和清純，像水色一樣難以捉摸。我還在盯著她瞧，旁邊有個聲音說：&ldo;我遲到得太久了。對不起。都是這個的錯。我名叫霍華德&iddot;斯潘塞。你是馬洛，當然。&rdo;

我轉頭看他。他是中年人，相當豐滿，衣著漫不經心，但鬍子颳得很乾淨，稀疏的頭髮光溜溜地往後梳，小心蓋住兩耳間寬寬的腦袋。他穿著俗氣的雙排扣馬甲，在加州很少人穿，也許來做客的波士頓人偶爾會穿穿。他戴著無框眼鏡，正在輕拍一個破舊的公事包，所謂&ldo;這個&rdo;顯然就是指它。

&ldo;三部新的足本手稿。小說。我們還沒機會退掉就先把它弄丟，那可就尷尬了。&rdo;老服務員正把一杯高高的綠色玩意兒放在美人面前，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斯潘塞示意他過來。&ldo;我特別喜歡金酒加柳橙汁。實在是很蠢的一種酒。你要不要也來一杯?&rdo;

我點點頭，老服務員走開了。

我指指公事包說：&ldo;你怎麼知道你會退掉?&rdo;

&ldo;如果真好，就不會由作家親自送到酒店來啦。紐約的經紀人會先要去。&rdo;

&ldo;那又何必收下呢?&rdo;

&ldo;一方面是為了不傷感情，一方面是因為所有出版商都希望有千分之一的機會發掘好作品。但大體是因為雞尾酒會上被引介認識各種各樣的人，有些小說已經寫好了，你有點兒醉，對人慷慨多情起來，順口說你想看看指令碼。東西就以令人作嘔的速度送到酒店來，你好歹總得看看吧。不過我想你對出版商和他們的問題不會感興趣。&rdo;

服務員端來飲料。斯潘塞拿起他那杯，痛快牛飲。他沒看對面的金髮美女一眼，注意力完全放在我身上。他是很好的中間人。

&ldo;如果跟工作有關，&rdo;我說，&ldo;我偶爾也可以看看書。&rdo;

&ldo;我們有個重要的作家住在這一帶。&rdo;他很隨意地說，&ldo;也許你讀過他的東西。是羅傑&iddot;韋德。&rdo;

&ldo;喲嗬。&rdo;

&ldo;我懂你的意思。&rdo;他苦笑道，&ldo;你不喜歡歷史浪漫傳奇。可是銷路好極了。&rdo;

&ldo;我沒別的意思，斯潘塞先生。我翻過他的書。我覺得是垃圾。這麼說不對嗎?&rdo;

他咧嘴一笑，說：&ldo;噢，不。很多人跟你有同感。問題是目前他的書隨便怎麼樣都暢銷。現在成本這麼高，每個出版商手頭都得有一兩位這種作家。&rdo;

我看看對面的金髮美人。她喝完了青檸汽水之類的，正在看一個顯微鏡似的手錶。酒吧人多起來，但還太吵。兩個賭徒還在揮手，吧檯邊凳子上的獨酌客有了兩個酒友。我回頭看霍華德&iddot;斯潘塞。

&ldo;跟你的問題有關嗎?&rdo;我問他，&ldo;我是說這位姓韋德的傢伙。&rdo;

他點點頭，又仔細地打量我一眼，說：&ldo;馬洛先生，談談你自己吧。我是說，如果你不排斥這個請求的話。&rdo;

&ldo;談哪一類的事?我是領執照的私人偵探，而且已經幹了一陣子了。我是孤狼，沒結婚，已屆中年，不富有。我入獄不只一次，我不辦離婚案件。我喜歡醇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