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並非故友(第1/2 頁)
“那兩句詩,其實是有上闕的。”虞照青忽然將話帶回到最初的話題,“只是被父親呵斥,才刪去了。” 蘇沉:“……?” “長安城內升太平,邊卒苦辛無盡期。將軍洗劍藏良弓,花團錦繡競功名。” 虞照青娓娓念起,而後輕輕一笑,“蘇大人……或許虞某當初,是有譏諷之意的。” 蘇沉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過來,問:“你是罵我棄武從文麼?” “是。蘇大人十六歲在西北嶄露頭角,立下戰功。聲名正盛時卻立刻棄武從文,拜入名師門下。” 虞照青一邊咳嗽,一邊暗啞道。 “虞某羨慕你,羨慕你筋骨健全,武藝超群,也佩服你,佩服你心無旁騖,目的明確。虞某自幼多病,乏善可陳,體格不如你,不會武,而從小習文,連科舉也比不過你。而你天賦異稟,文武雙全,機敏過人,觸類旁通。可即便如此,虞某仍舊瞧不起你!” * 或許在旁人看來,他的確是技不如人,這才寫了酸文暗諷蘇沉。 可只有虞照青心裡知道,自己確是在譏諷蘇沉,卻並不是因為科舉輸給了他,而是因為這樣一個難得的將才,竟甘願在國子監吟風弄月,虛度年華。 這世道病了,這朝廷病了,所以連帶著天下的人都病了,病的比他還厲害! 其實回想起國子監共事的那四年,蘇沉不是沒有試圖與他攀談過,就因為他心中有這種不忿,才總是拒之於千里之外。 “虞照青,咱們聊會兒天吧。” “虞照青,你教教我這個吧。” “虞照青,中秋咱倆去逛逛?” “虞照青,你怎麼這麼悶呢?” 因為被拒絕了一次又一次,蘇沉才漸漸不再與他搭話,見到他時,也不再是那副雙眼放光,興致勃勃要撲上來的模樣了。 所以,兩年前蘇沉來找他道別,才顯得那樣突兀。 蘇沉說的話,乍聽是那樣毫無徵兆,細想來,卻竟然是有跡可循的——不知為何,蘇沉確實很想結交他這個無聊的人做朋友。 * 牢房中。蘇沉聽完他的指摘,腆著臉道:“唉,隨便你瞧不瞧得起吧。反正我也不記得我上過戰場了。” 可他畢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被這樣指著鼻子罵了,自然也不饒人的回嘴了,“我不像你,文文弱弱,一看就是世家子弟,沒捱過凍,沒受過苦。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個人想過好日子,難道也有錯?” 虞照青冷哼了一聲。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失憶果然不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他果然不曾看錯,這蘇沉就是個趨炎附勢,唯利是圖的小人。 蘇沉道:“再說,你頤指氣使攛掇我放棄功名上戰場,你怎麼不上?就算你病弱,也可以做監軍,做參謀,也好過坐在國子監動動嘴皮子。” 虞照青道:“壽王登基後,虞某離開國子監,迄今已做了兩年監軍。” “……”蘇沉噎了一下,“……好,算你有理,我敬你是條漢子。但人各有志,你管不著旁人。” 虞照青別過臉去,不再與他說話。 蘇沉卻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又另起話頭,開始與他搭話了:“噯。你被關在這,是因為你是廢帝壽王的老師麼?” 虞照青狠狠瞪他一眼:“是又如何?你呢?你是譽王的老師,又如何淪落至此?” “說出來感動死你。”蘇沉道,“我是為了救你學生,被皇帝遷怒的。” 虞照青的表情古怪,顯然根本不信:“不可能。” 蘇沉試圖套話:“如何不可能?兩年前若不是我,壽王如何能坐上皇位?” 蘇沉想的是,既然虞照青才是壽王的親信,那兩年前自己是否與壽王私相授受,他一定知道。 果不其然,虞照青不屑道:“那隻不過是傳言。” 蘇沉大喜,卻故作愁苦道:“傳言麼?聖上倒是深信不疑。對了,你是廢帝的親信,你能幫我作證,我並沒有勾結廢帝麼?” 虞照青嘆氣道:“可以。陳述事實罷了。” 虞照青又道:“但你就這麼自信,自己還有上公堂翻身之日?你看看這裡關了多少人?許多都是被牽連的無辜之人。兩個多月了,這裡幾乎每天都在死人,皇帝不知在忙什麼,提審還遙遙無期。” 蘇沉想了想,道:“啊,也是。” 虞照青咳嗽得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