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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我勸你
還是找個大夫瞧瞧罷。你不信,你把鏡子照照你已經不像個人樣了。”陳若狂聽了
這話,當真把鏡子一照,果然眼睛陷下去許多,臉上白裡轉青,像蠟人一樣,不覺
吃了一驚。心想:“我不過是一點小小感冒,怎樣病得這般厲害,再要不醫治,恐
怕真要成大病了。”他決定的主意,就到他一位同鄉陳大夫那裡去診病。這人認識
的闊人很多,是由十多名同鄉議員,公函警廳,保準了的免考醫生。手段雖不能十
分高明,門診費卻走二元,出診也是五元起碼。北京闊人有個最怪的脾氣,是愛貴
不愛賤,所以他的生意,居然很好。這天陳若狂到他那裡去瞧病,因為同鄉的闊人
都信任他,以為總不會錯的,所以並沒有考慮,一直就來。他到了醫生家裡,照例
出了兩塊錢掛號,那門房把他引進一門診病室裡來。這屋子裡,也有些字畫文玩之
類,卻一大半是同鄉官員的下款。一張橫桌裡邊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在那裡看
群強報。見他進來,很客氣的,請他坐下。陳若狂見他那樣子不像是醫生,也不像
是僕役,倒看不出所以然來。那人等陳若狂坐了,問了他的姓名籍貫住址,拿出一
張診病單來,給他一一用筆填上,然後再去請醫生出來。陳若狂這才知道他是醫生
的助手,心想到底大名家的氣派不同。一會兒醫生由外面進來,有五十來歲年紀,
嘴上略略有點鬍子,穿了一件舊羅長衫,斯文一脈的,態度很為從容。他對陳若狂
微微點了一個頭,請他在一張橫桌邊坐下,自己對面坐下,先把那單子看了一看,
然後問道:“陳先生是什麼病?”陳若狂道:“身上時寒時熱,四肢無力,只覺疲
倦得很,胃口也壞,一點兒東西不想吃。”那陳大夫點點頭,頭裡那個開單子的人,
取過一個小小的布枕頭放在桌上,陳若狂知道這是按脈的,便把手放在上頭。那陳
大夫伸出一隻手來,按住他的脈。他那指甲,都有一寸來長,他只管歪著一個腦袋,
凝住神數脈息,用手極力的按脈,那指甲直陷入陳若狂的肉裡,戳著生痛。一會兒,
陳大夫把兩隻手的脈按完了,便對陳若狂道:“不要緊,這是受了一點風寒,吃一
兩劑藥就好了。”說畢,翻開桌上雪亮的銅墨盒,拿起筆來,在那診病單上,開了
幾句脈象和病由,後面就狂草一頓,開了十幾味藥。陳若狂所認得的,有什麼荊芥
一錢,防風一錢五,紫蘇一錢,厚朴一錢,柴胡一錢五,姜制生附子一錢,乾薑一
錢,其它各樣,還有他不認得的。陳大夫開完了藥方,在抽屜裡面,又拿出一顆象
牙圖章,在單子上蓋了一方鮮紅的印。然後交給陳若狂,說道:“先吃兩劑,好一
點就不用來瞧了。”陳若狂應了幾個“是”,就出了陳大夫家裡,轉回幸福報館。
誰知來的時候,還能走幾步路,這回去的時候,心裡十分難過,身子有點支援不住,
恨不能馬上就在街上躺下。也沒問車錢多少,僱了一輛車子就坐回來。到了家裡,
自己便倒在床上,將藥單交給一個聽差,教他買藥就煎,也沒有給第三個人知道。
誰知這個藥,雖然不上二兩,吃下去,效驗很大,這天晚上,陳若狂大燒大吐,渾
身骨頭,痠痛難言,不住的只是哼。他這樣子,病是已經很重了,應該要好好的靜
養,這幸福報館內,又極嘈雜不堪。那位王天白社長,是一位大交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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