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頁)
「徐大人,請說吧。」
徐牧從他身邊慢慢行過,一面走,一面道:「你知道,你的養父是怎麼死的嗎?」
劉憲怔了怔。沉默了一瞬,還是開口道。
「當年汴京出時疫,父親是病故的。」
徐牧笑著搖了搖頭,「那年時氣是不好,但你父親,卻並非死在這個病上。」
劉憲跟上他幾步,「您知道什麼?」
「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你怎麼知道。」
徐牧回過頭來,沒有馬上回答他。
劉憲走到他面前,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你怎麼知道?」
他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
徐牧避開的他的目光,「因為,下毒的人,是我的妹妹。也就是魏釗的母親。」
劉憲腦中轟地響了一聲,他素來冷靜,如今卻也難以抑制住心頭的顫動。
「你究竟什麼意思,徐淑妃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害我的養父。」
徐牧往後退了一步。
「無緣無故?劉知都智謀舉世無雙,你想想呢。」
劉憲沒有說話,寒秋的冷風一陣一陣地往他的耳朵裡灌,天地間充盈著一種如同悶雷一般轟鳴的聲音,他的確還沒沒有完全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冥冥之中他卻預感不祥,心中某一處的平衡好像猛地被一個重物壓過來,瞬間就破了。
徐牧見他失神,聲便放緩了下來。
「你在宮中多年,聽沒聽過周太后的兒子,魏敬的事。」
劉憲喉嚨裡哽著不知名的什物,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徐牧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他身後,背向他而立。
「當年周妃之子五週歲,徐妃產下魏釗,宮中傳說,這兒子相剋,必有一子會殞命,徐淑妃便求皇上,將周妃之子送到宮外八王府中養著,誰知後來這個孩子出宮之後就一病不起,最終病死在宮外,周妃大慟,至此之後就得了瘋病。」
說著,他將手從劉憲身上移開。
「你知道的,大概也是這樣吧。不過,這事背後還有另外一段事。周妃之子魏敬自由聰慧異於常人,我的妹妹怕他威脅到魏釗的地位,借命數相剋送魏敬出宮後,又命人取他性命。八王夫婦不忍皇嗣血脈受損,偷偷將魏敬送出了王府,交給了你的養父。世人皆以為魏敬已死,事實上,他現在……」
徐牧看向劉憲,「也仍然活著。」
「你……你早就知道?」
徐牧搖頭,「也不能說是早就吧,你養父臨死之前,寄了一封信給八王,連同一塊青玉佩一同封在信中,只是八王正在當年與殷相謀反案中,那封信就輾轉到了我的手上。看過那封信後,我十分後悔送你入宮,讓你同你生父……」
「住口!」
屏風後面的月琴被受驚的女人踢倒,當的一聲,一根琴絃驟然斷去。
天地間彷彿失去最後一絲聲音,連風也漸漸顫巍巍地停滯下來。劉憲頭頂一輪彎月悽慘地照著。在這座精雕細琢的古雅宅子裡,每一處景緻都是有靈氣和心意的,此時彷彿都低垂下面目,不敢看他。
「劉憲,你與魏釗註定要生死相搏。」
說著,他抬受指向屏風後面,又掃向梁氏,「你本有無雙智慧和謀略,本可以繼承大典,逐鹿天下,不要為了這些女人,讓親者痛仇者快!」
「你住口!」
「我可以住口,你的兄弟能住手嗎?掖庭獄的舊案只是一個開始,如果他知道當年的真相,你以為,他還會留著你的性命嗎?我知道,你為了宮裡那個繡兒,不想與他博弈,可是,我告訴你劉憲,你退不出來了,如今這個局,就算你死了,恐怕都不能完全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