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第1/2 頁)
楊嗣宜道「這兩日到好了很多, 官家準吳婕妤進去伺候, 像是願意進一些粥米了。」
說完,他按了按眉心, 「這會兒到說不到這個事情上面來,夫人還是顧好自個這邊, 奴婢得去伺候官家上朝, 等朝散了,再來尋您。」
「有勞楊供奉。」
楊嗣宜走後,梓宮的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 鄭婉人吃過癟,也就不大願意同殷繡再多說什麼。殷繡心裡裝著劉憲的事, 自然不肯過和鄭婉人有過什麼爭執, 兩個人都戒備著對方, 做著自己手上的事。
諸事平順,直到午時過後。
汴京城突然下了一場暴雨,五月炎熱的天氣,突然在暴雨過後消失地無影無蹤。
周遭潮濕,梓宮裡原本就陰冷,如今角落裡滲出潮氣,更是讓人身上發膩。鄭婉人去偏殿小憩去了,殷繡靠著殷茹的棺槨坐著,身旁兩個小宮人正燒紙錢。
突然天邊響起一聲悶雷,陡然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火盆裡的紙錢瘋狂地飛竄而起,往殿上的屋樑上騰去。殷繡抬起頭,屋樑上雕刻的鳳凰圖案此時與紙灰扭纏在一起,輝煌陰鬱交錯,令人莫名地惶恐。
突然,外面突然傳來刺耳的鐘聲。殿內的人都怔住了,紛紛停下手中的事務,直身凝神細聽。
那是大喪之音啊,殷繡的喉嚨裡發甜,那一聲又一聲撕扯著天際的聲音似乎也在撕扯著她身上的某處。
她站起身,推開梓宮的殿門,果然見不遠處一個內官連滾帶爬地跑過來。
「出什麼事了」
那內官見是殷繡,也來不及行禮了,「魏夫人,鄭娘娘在嗎出大事了。太后娘娘娘娘薨了啊」
殷繡聞言,如五雷轟頂,險些沒有站穩,辛好有身後的人上來扶住,才不至於跌倒。
是自殺嗎殷繡心中如此想,以死來逼魏釗放過劉憲嗎不至於啊,自己那夜說的話,照理說太后娘娘應該也是聽進去了的呀。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殷繡百思不得其解,而這種不解讓她感到巨大的恐懼。
此時,鄭婉人也從偏殿過來,聽到內官的話,也是整個人一愣神。
鐘鳴二十七響,闔宮人都明白過來,殷繡此時心中錯愕,驚顫,不解,惶恐,皆有,張口卻又吐不出話來。
鄭婉人到是勉強鎮靜下來,此時程靈還在禁足中,後宮由她主事,此時這個原本就有些礙眼的太后也死了,震動不安的內心居然也生出一絲爽快來。她抬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按了按,強迫自己冷靜,對殷繡道「看來,你今日是不能起行了,先讓這些人散吧,跟我去慈安宮。」
「不行」
殷繡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氣性,直接衝著鄭婉人的話頂了上去。鄭婉人沒有想到,平時柔順如水的人今日會這樣與她說話,回頭提聲道「你是宮裡的老人了,如今連規矩都不知道了嗎太后大喪,宮中人怎麼可以分派出去受你的差遣都散了,各歸自個的位置,等著內東門司的排程」
宮人們聽了鄭婉人的話,都往殷繡的方向看來。
這些個人平常沒有少受劉憲的恩惠,都知道劉憲對殷繡的那份心,這會兒又知道劉憲身在牢獄,自然都不想讓殷繡不好做。有幾個人迫於鄭婉人如今的身份,放下手中的事要走,剩下的人站在那裡,丟開手也不是,接著做也不是。
殷繡轉過身,她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抬聲道「我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送我的妹妹出汴京城,膽敢丟開手的人,就不要怪我殷繡,不論你們說是奉了誰的命,我只認我是奉了官家的名,今夜送前朝太妃的靈柩出城安葬,誰誤了我的時辰,就拿性給我交代」
殷繡很少對著底下的宮人說這樣的狠話。
聽完這些,丟手的人又連忙把手上的東西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