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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此處,黃司官身旁的幾個內官也悄悄議論起來。
程靈握緊了手,「胡言亂語,什麼嬰兒哭聲?再有,我何時見過這個奴才。」
徐牧笑了笑:「娘娘,見沒見過這個奴才,的確不重要,不過,有一個人,聖人娘娘一定見過。」
說著,他側頭對濟昆道:「李太醫過來了嗎?」
濟昆道:「李太醫出宮後,一直在白馬寺暫居,如今也請進園中了。」
白慶年聽此言,有些看不過,出聲道:「徐大人,你也太放肆了,這是皇家園林,也是官家和京中百官的宴會,已經卸任出宮的人,無詔怎麼可隨意入園,你……」
「白大人,你急什麼,本官是也要替官家擦亮眼睛,宮中出了此等惡事,官家身旁立著此惡人,本官身為臣子,也身為舅父,為官家著想,還破不得零星一點規矩麼!」
「你……」
白慶年被徐牧堵地說不出話來,臉漲得一陣紅一陣白,程太師見狀,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陷入局中,事情不明,又是在這樣的場合,眾目睽睽之下,越辯解反而越露怯,便開口道:「白大人,先退下,官家自有明斷。」
白慶年忍怒退後。
徐牧淡聲道:「去請李太醫過來。」
李太醫本就是個年過六十的老人了,在宮中當了幾十年的差事,看了三代君王的沉沉浮浮,早就是個千瘡百孔,是非無關的心了。自從殷茹死後,他也不願意再在宮中當差,程靈想著,打發他出去,以後也少些麻煩,於是他一提,程靈就準了。
沒想到,今日再見卻是這樣一個場景。李太醫不敢看程靈,卸任在外,他只穿了一身青袍,人瘦得厲害,眼眶深陷,走路甚至還有些顫顫巍巍。他挪到魏釗面前跪下。口中道:「罪人李青和,叩見官家。」
魏釗低手,扶了一把他的臂膀。
李太醫渾身顫慄了一陣,他抬起頭,老淚縱橫地看向魏釗。其實對於這個少年天子,李太醫是無話可說。太醫的職責就是對君王的健康負責,從古至今,他們幾乎可以說是最親近帝王的一群人,見過君王狼狽痛苦的模樣,醫者仁心嘛,雖然每日都戰戰兢兢,但誰還不是個人呢,誰還不對久在自己手中的病人,有份情義和責任在呢。加上大陳朝的這三代帝王,只有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兢兢業業,真心為天下百姓著想,李太醫本來也是個善人,若不是舉家被徐牧威脅,他今日也是不想站在這裡的。如今被魏釗這麼低身段地一扶吧,很多演練千百遍的話,竟燃有些說不出口了。
「官家,罪人……」
「無妨。」
徐牧咳了一聲,「李大人,您也是三朝的老人了,您口中的話,本官是信的,好好說,官家身邊的安定,如今可還系在你身上。棺槨裡又嬰孩的哭聲,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李太醫的雙手微微顫抖,他慢慢地吞嚥了幾口唾液,才勉強將自己的喉嚨穩住。
不敢看魏釗和程靈,他只好轉過身來對著徐牧。風過敬芳庭,庭院中鳳蝶飛舞,悄無聲息地停落於花上,滿園幽花叩地無聲,所有人都秉著呼吸,靜靜地看向他。
「殷太妃死時,腹中的確懷有骨肉了……」
一種譁然,連在座平時端著文人架子的文官,也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有人腦中已經補出了一場汙穢可憎的大戲。在座很多人都知道,當年魏釗曾因為救殷茹的性命而判出大陳宮,沾染先帝的女人,這本就是魏釗一身的汙點,只不過,當年沒有實證,魏釗這一年來對殷茹的態度也百官挑不出問題,這件事情才慢慢在歲月裡被淡忘了。如今突然聽說,這個女人死時,腹中居然懷了子嗣,所有人幾乎同時回想起了那一段過去。
程靈惶恐地看向魏釗,魏釗仍然站著沒有動,掐捏在一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