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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些,太子便吩咐起轎,王安等人趕緊開道,護送著轎子漸行漸遠。
朱常洵在原地立了半晌,這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朱常洛你別得意太早,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底下!」
邊上的宦官紛紛勸道:「小主子,這大庭廣眾的,有些話不宜聲張啊……」
朱常洵正愁找不到撒氣的地方,當即將一眾官宦罵了個狗血噴頭:「本王想怎麼說便怎麼說,用得著你們這些廢物來指手畫腳?滾去牽匹馬來,本王要回宮!」
眾宦官大氣也不敢出,急忙拉來一匹馬給朱常洵騎了。朱常洵猛甩一鞭,那馬便揚起蹄來,朝紫禁城的方向奔去。
朱常洵一路狂奔,直馳到宮門外,這才蹁身下馬。見他陰沉著臉,守門侍衛生怕觸了這位小王爺的黴頭,趕緊接過韁繩馬鞭,畢恭畢敬地放了行。
沿著紅牆宮道,朱常洵又是一通疾走,繞過重重正殿,來到了內院翊坤宮。這翊坤宮,乃其生母鄭貴妃所居,簷拱飾著金漆,梁枋繪以彩畫,門雕松鶴延年,窗鏤五蝠捧壽,那富麗堂皇的樣子,比那皇后的坤寧宮還要氣派上幾分。
因鄭貴妃位尊,供翊坤宮使喚的下人也多,宮娥綵女們進進出出,將那時令的鮮果、精巧的點心,流水般地端來撤下。
朱常洵剛要跨入殿門,恰逢兩名宮女走出。見是小王爺駕臨,那兩名宮女慌忙跪倒請安。
可她倆只顧著叩迎,不想卻把門口給堵住了。這朱常洵仗著母勢,打小便作威作福,閒來無事時,常以打罵宮人為樂。如今他正憋著火,更是一點就著,當即抬腳來,向那兩名宮女狠狠踹去:「沒長眼嗎?讓你們擋路,我讓你們擋路!」
兩名宮女被踹得身子歪斜,手裡瓷盤一個沒捧住,「啪啦」掉在地上,雙雙摔個粉碎。殿內的鄭貴妃聽到異響,不免好奇,忙叫上了貼身太監崔文升,一併趕來檢視。
這鄭貴妃駐顏有術,明明年逾三旬,瞧著卻是個二八少女的模樣。只見她螓首雲鬢、皓齒靈眸,身上披著綺羅、足下踏著珠履,發間頸腕飾滿了金簪玉鐲,動轍環佩叮噹。
到近前稍加打量,鄭貴妃心下便已瞭然,又將朱唇輕啟,吐出漱玉之音:「行了洵兒,你快離那堆碎瓷茬兒遠些,小心弄傷了腳。」
「我沒事!」朱常洵又朝宮女身上踢了幾腳,氣呼呼道,「好狗不擋道,這次不吃些苦頭,下次她們還是不長記性!」
「哪還有什麼下次?」鄭貴妃轉過頭,向那瑟瑟發抖的宮女瞥了一眼,「像這種粗手笨腳的東西,就不配留在我的翊坤宮裡,崔文升!」
崔文升上前:「娘娘請吩咐。」
「將這兩名賤婢送到浣衣局,讓那夥監工好生『關照』一下。」
「奴才明白。」
崔文升說完,扯起兩名宮女的頭髮便往外拖。
提起這浣衣局,宮人無不色變。那裡不但有做不完的苦活重役,而且有虎狼一般的惡宦當監工。稍有個不慎,那些監工就會變著法兒地折磨,尋常宮人進去,不死都得掉層皮,更何況還有鄭貴妃的特意囑咐?兩名宮女嚇得魂飛魄散,顧不上頭髮被扯得生疼,趴在地上放聲大哭:「娘娘開恩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聽她們哭鬧的動靜太大,鄭貴妃趕緊朝殿內望了一眼,似乎怕驚動了什麼人。見無甚異樣,她又回過頭來,朝宮女淡淡地說道:「不怕現在就被活活笞死,你們只管大聲些哭。」
這句話輕描淡寫,卻使得兩宮女齊打個寒戰。她們急忙捂住了嘴巴,只任那止不住的淚珠,「滴嗒滴嗒」不斷流下。
鄭貴妃面無表情地揮揮手:「還不快些拉走?」
「是!」崔文升一手扯起一個,將那兩名失魂落魄的宮女拖下了丹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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