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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提前打探過,莊糊塗識得途徑,主動當起嚮導引路。別看他年紀不小,腿腳倒挺利索,一口氣走出了二里多地,非但面不紅、氣不喘,居然還有閒暇輕搖摺扇,哼起了小曲兒。
見他沒事人一樣,許蟬再也忍不住,突然快趕幾步,上前攔道:「老糊塗,你這又哼又唱的,還挺逍遙麼。」
莊糊塗未假思索,張口便道:「那是,能與二位仙眷結伴同行,自然會心曠神怡。」
「少拍馬屁!」許蟬嗔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我那故事呢?」
莊糊塗怔了怔,繼而笑道:「沒忘沒忘,且容老夫醞釀醞釀。」
許蟬哼道:「再醞釀下去,天都要黑了,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面,若說不出好故事,本姑娘讓你就地還錢!」
「放心,老夫說的,保管比那唱的還好聽!」莊糊塗打完包票,趕緊搜腸刮肚想了一番,「這樣吧,老夫正杜撰著一出壓箱底兒的雜劇,只因尚未成稿,輕易不拿出來說,今日與二位算是有緣,索性講來,讓你們先過過耳癮!」
聽他要拿出壓箱的故事,許蟬不禁喜出望外:「好啊,快講快講!」
「就來!」莊糊塗清了清嗓子,神情也正經了幾分,「老夫這樁故事,且叫它《還魂記》吧。在那南宋年間,南安有名姓杜的太守,膝下一女,喚作麗娘。這麗娘年方二八,出落得花容月貌,被爹孃視為掌上明珠……」
見莊糊塗開講,許蟬不再作聲,徐振之閒來無事,也在一旁側耳傾聽。
不得不服,這莊糊塗當真有副好口才,娓娓幾句話,便能引人入勝。說到趣事時,莊糊塗口吐蓮花、妙語迭出;再至緊張處,他又抑揚頓挫、字字鏗鏘,足令聞者動魄驚心。
起初,徐振之以為他所講的,無非是些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風流韻事,聽到此時,不由得對那莊糊塗刮目相看。
這齣《還魂記》的確是非同尋常,不但文采斐然,字裡行間也儘是真情切意,千迴百轉,無不扣人心絃。許蟬早聽得入迷,沉醉在其中,欲罷不能。
莊糊塗見狀,愈發的口若懸河。許蟬如痴如醉,也跟著「神遊」起來,直為故事中人牽腸掛肚。聽那杜麗娘遊園訪春後,於夢中邂逅了一名手持柳條的倜儻書生,許蟬著實替她歡喜。
可沒等高興太久,莊糊塗又說杜麗娘因這場春夢,相思成疾,最終香消玉殞,化作了牡丹亭下一縷芳魂。說完,莊糊塗再以摺扇掩面,悲婉地唱道:「這正所謂,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
許蟬動了情,竟哭得雙眼通紅:「那杜家小姐真是可憐……老糊塗,你太壞了!幹嗎要棒打鴛鴦,將他們寫得這般悽慘?」
莊糊塗搖頭晃腦道:「不經生死,怎知情深?麗娘與那書生緣分未盡,即使陰陽兩隔,亦能再見重逢!」
許蟬將淚水一擦,奇道:「可杜小姐不是死了嗎,怎麼與書生相見呀?」
莊糊塗得意洋洋:「死了怕什麼,讓她活過來不就成了?別忘了,這故事可叫作《還魂記》!」
「太好了!」許蟬破涕為笑,「老糊塗,那之後怎樣?你快些講!」
「這個先不忙。」莊糊塗見時候差不多了,覥起老臉沖許蟬笑道,「姑娘可是有言在先,若老夫講得好,嘿嘿,是能拿到些賞錢的。」
「老財迷,你早晚掉進錢眼兒裡!」許蟬啐了一口,向徐振之招手道,「振之哥,給錢給錢!」
徐振之笑了笑,取出一些銀兩:「聽了這半天好故事,是該給些茶錢,讓莊先生潤口了。」
莊糊塗喜滋滋地接來:「卻之不恭,嘿嘿,卻之不恭啊。」
許蟬連連催促:「賞錢也領了,你倒是接著講呀!」
「好嘞!」莊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