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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士兵盔甲精良,訓練有素,一看就是長年累月嚴苛訓練出來的強兵猛將,同那些鬆散如劫匪般的聯軍截然不同,一上陣便勢如破竹,披荊斬棘。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聞得嘶吼打殺之聲漸熄,夏竹悅掙了掙,想要抬起頭來看一看。
他卻將她箍的更緊了些,下顎抵在她發頂,嘆息似地,
「再等等。」
夏竹悅安分了下來,臉面緊緊貼在他胸膛上,恍惚聽見他胸腔裡堅實跳動的心跳聲。
「砰咚——砰咚——」
一聲一聲,似乎都砸在了她的心上。
沒來由地,即便知道自己身處在殘酷的戰場之中,知道周遭如今是屍山血海,在這溫暖一隅的庇護裡,她也仍覺心中安定,不再畏懼。
驀地,她忽然想到了莫嵐,想起了那個溫柔嫻靜,笑起來甜甜的女孩子。
針扎一般,心下生疼。
她再次掙了起來,要掙脫他的懷抱,這次她堅持的很,任他攬的多緊都不肯放棄。
徒勞似地,魏峙根本不肯鬆開她。
「別這樣」
她頓了頓,「莫嵐……」
「我跟她沒什麼。」
魏峙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捉住她推拒的小手,仍緊緊箍著她。
「……」
一句話便熄了她的掙扎,她安靜了下來,靜靜柔順地貼覆著他。
只要他說。
她便相信。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升騰了起來,鼻尖眉眼驀地酸澀了起來,不爭氣地湧出淚來。
浸潤心田一般,滾燙的熱淚自雪白腮邊滑落,從他護心鏡邊的盔甲縫隙間滲透進去,浸濕了他的衣衫,熨在了他的肌膚上。
「哭什麼。」
他垂首,微涼薄唇貼在她發上,抬手以指腹輕輕抹去她的淚珠兒,
「害怕麼?」
夏竹悅搖搖頭,將臉埋的更低,雙手圈住他的腰際,伏在他懷裡,這才將幾日來的驚懼情緒徹底釋放了出來。
她嗚咽哭著,魏峙只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又何嘗不怕。
倘若他再遲來一步,便要眼睜睜地看著她隕落在自己眼前了。
他後怕極了,手臂收緊,將她擁的更緊了一些,恨不得見她摁進自己的身體裡才罷休似地。
清甜的薔薇氣息失而復得般地縈繞在他的鼻尖,他貪婪嗅著,只覺一解他的苦痛折磨。
罷了。
承認罷。
你輸了。
即便她心裡沒有你。
即便她跟過李牧白。
甚至即便她有過孩子。
你仍是丟下了一切,向她奔赴而來了不是麼?
承認罷,魏峙。
你輸得一敗塗地。
臨行前諸臣苦諫魏峙,甚至不惜以死相諫,以阻止他出關。
而他又何嘗不知呢,關外所蓄的兵力,乃是他同父王苦心經營數年私蓄的精兵,為的是奪位那一刻一擊必中。
如今大計在即,他卻提前暴露,必定會被魏皇知曉,私蓄兵力,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魏皇必會出兵圍剿,清算朝內諸臣。
他這一去。
便是萬劫不復了。
但那又如何呢。
魏峙自嘲笑笑。
說起來,他自幼喪母,如今父王薨逝,他也不過孑然一身罷了。
若是她沒了。
他要這天下做什麼。
原本他急於啟動計劃,不過是要將勢力擴大至整個魏國罷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到了那時,她還能逃到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