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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慼間忽聽得幾聲嘶鳴,她抬頭望去,只見李牧白自林道邊的樹幹上解下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他利落地翻身上馬,一夾馬肚,闊步而來,策馬走到夏竹悅身前。
「來。」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指尖修長。
夏竹悅有些不知所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灌木叢那邊似乎又有腳步聲傳來,夏竹悅緊張地向那邊望去。
李牧白忽地俯下身來,長臂一攬,將她攬上馬背側坐在自己身前,一抽馬鞭,馬兒嘶鳴一聲向前飛馳而去。
「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夏竹悅無法抑制地驚呼一聲,她怕極了自己會摔下去。
李牧白環住她的腰際,一手控韁繩,一手扶住她的背脊,微微垂首柔聲在她耳畔輕輕安慰著:「噓別怕,沒事了。」
伴著馬兒的嘶鳴,疾風吹起散了她的髮髻,長發飛揚開來,拂過他的面頰,微微有些發癢。
她不會騎馬,劇烈的顛簸使她幾欲墜落,李牧白將她擁的更緊了一些。
「抱著我。」
夏竹悅無法,恐懼佔據了她大半神志,聽了這話,下意識地靠近那一隅安全之地。
她縮排他懷裡,緊緊揪住他的衣襟。
待出了山林,李牧白微不可查地放慢了騎速,但饒是如此,終究還是到達了僻巷。
李牧白翻身下馬,伸手將她託了下來。
夏竹悅似乎有些受驚過度,微微顫抖著,看上去像極了一朵可憐兮兮的雨中嬌花。
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風攏在她肩上,李牧白為她繫好系帶,略有些擔憂地望著她,「你自己可以嗎?」
夏竹悅點點頭,轉身往僻巷走去。
走了兩步,她回過頭來,只見李牧白仍站在那裡凝望著自己,眼眸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不禁問道:「你不問我麼?」
李牧白淡淡一笑,「你想說麼?」
夏竹悅搖搖頭。
「那便不說。」
忽地鼻尖一酸,一直酸到了眼眶裡,夏竹悅不想當著他的面落淚,趕緊仰起頭,開了個玩笑:「原來你還會騎馬,我當你文質彬彬弱不禁風,出行只會乘馬車呢。」
李牧白垂眸輕笑,復又抬起頭望向她,眸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輕輕地,「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夏竹悅望著他,他的衣襟被她揪的皺巴巴的,卻絲毫無損他清貴的氣質,仍是那一副清風朗月的模樣。
他真的很好,她如此想著。
夏竹悅不敢再看,捏緊衣角,匆匆丟下句「多謝。」扭身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兒裡。
待她更衣洗漱完,天色也將將晚了下來。
忽然院門被敲響,一聲急過一聲,只聽得春兒焦急喊著:「小竹,小竹你回來了嗎?你在不在?!」
夏竹悅急急上前去拉開院門,卻見春兒滿頭大汗,一臉焦急。
「你怎的來了?」
夏竹悅趕緊扶住她,「你腳還傷著,巴巴兒地何苦來?」
「你說我為什麼來」
春兒急的幾乎要帶上哭腔,「讓你替我去送個果子,送的人都不見了,我拖著這腿還得去尋你!」
夏竹悅這才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別,但是她有苦難言,這其中曲折,實在無法對春兒訴說。
「你說話呀!你到底去哪兒了!」春兒氣惱地推搡她,「我還以為你出事兒了呢。」
「好了好了。」
夏竹悅將春兒的手臂攬在自己肩膀上,撐扶著她把她扶進院內。
她安置春兒坐在椅上,回身去關了院門,又去箱籠裡翻出從前剩下的一些活血化瘀的藥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