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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入密碼,開門進屋,沒有開暖氣的房子和外面一樣冷。
孟效輕車熟路地開啟暖氣閥,然後徑直走進白浮的房間,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出一個藥瓶,擰開瓶蓋,倒出兩粒白色藥片,直接填進嘴裡,生吞下去。
白浮日夜顛倒,作息混亂,失眠是常事,安眠藥是他的必備藥。
孟效現在身心俱疲,什麼都不想想,他只想大睡一覺,把混亂的情緒晾在一邊,等睡醒之後再整理。
把手機關機,孟效脫衣上床,蓋上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
可一閉上眼,陸隨的臉就浮現在腦海中,令他心口發疼、眼眶泛酸。孟效用力按住眼睛,忍了好一會兒才把眼淚忍下去。
幸好安眠藥很快發揮了作用,意識緩緩被黑暗吞噬,翻湧的情緒也一併被湮沒了。
窗外冷風呼嘯。
陸隨站在樓下,背靠車門,定定地仰望著某個漆黑的視窗,彷彿一尊挺拔的雕塑。
他就這麼在凜凜寒夜裡佇立了一晚上,直到晨光熹微時才驅車離開。
孟效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現在在哪兒。
頭疼,喉嚨也疼,渾身沒力,抬手摸摸額頭,燒得好像更嚴重了。
他忍著難受爬起來,從客廳電視櫃裡扒拉出一盒退燒藥,又去廚房燒了半壺熱水。
等吃完藥,孟效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曬太陽。
暖氣把房間蒸得暖融融的,同樣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即使生著病也感到幾分舒適。
一場沉眠起到了良好的療愈效果,此刻的孟效異常平靜。
昨晚種種似乎已經沉寂下去,讓他恍然以為一切只是一場夢。
但他心裡清楚,這並不是夢。
他的男朋友陸隨,竟然是一條蛇——準確地說,應該是能夠在人與蛇之間自由轉換的超自然生物,而且具有每蛻一次皮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神奇能力。
從小時候的那個冬天在燕山初遇,陸隨就開始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潛伏」在他身邊。
第一次是轉學生白浮。
第二次是誰?
第三次又是誰?
第四次,第五次……
在一次又一次的相逢中,他和他建立起了什麼樣的關係?是要好的朋友?還是普通同學?抑或只是擦肩而過的路人?
時間過去太久,陸隨的「演技」又太精湛,他實在沒辦法僅靠零星的記憶分辨清楚到底哪些人是陸隨的「分-身」。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離別後,陸隨不得不蟄伏起來,經受皮肉分離、骨肉重塑的痛苦煎熬,蛻變成新的模樣,然後為下一次的重逢做準備,周而復始,迴圈往復。
陸隨一直在堅持不懈地努力著,努力地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陸隨一定默默地為他做了許多事。
可是,即便陸隨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即便陸隨承受著他難以想像的痛苦,但並不代表陸隨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愛之名傷害他。
顧曲傷他一次,蘇禤傷他一次,沈訸又傷他一次。
他像個傻瓜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愛上他,再一次又一次地莫名其妙地被分手。他沒辦法當那些傷痛不曾存在,他沒辦法若無其事地面對陸隨。
他難過,他生氣,卻又堵在心裡無法發作。
孟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躺在這裡曬太陽。沒多久,他暈乎乎地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陸隨,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迷濛間,孟效發出低啞的囈語。他感覺到溫熱的唇啄著他的脖頸,蓬軟的髮絲搔著他的臉頰,癢得他抓心撓肺。明明想把擾人清夢的壞傢伙推開,雙手卻違背主人的意志,反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