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欺君罔上(第1/2 頁)
所謂嫡庶,不過是禮法的一部分,在嫡庶之外,更有天地、君臣、父子、師徒,講究宗族宗親,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只是某些人家不愛教子女讀書明理,只教他們滿腦子嫡嫡庶庶地糾纏,若只是他們自個兒宅子裡關起門來鬧騰,那旁人也不會多什麼事,只會說這家家風不好,得避著些。
何況嫡庶之分原本就只是意在維護家族傳承,承宗繼業的那個兒子才是正經嫡長,餘者不管哪個生的,都是庶枝,如此區分開來,就是為了避免諸子為爭奪家產鬧得不可開交,與本就無法繼承家產家業的女兒而言,嫡庶之分本就不是那麼鮮明的。
哪怕正房夫人愛偏著自己女兒,也不會明面上把庶女苛待至此,荊郡侯夫人鬧的這事比苛待庶女還要過分得多,竟牽扯上內宮的宮嬪了!
“臣婦也是要放他們出去的,只是臣婦深閨婦人,不懂得這許多,才才做下錯事,還請娘娘寬恕這回。”劉洪氏慌不擇路地“砰砰砰”磕起了頭。
皇后看不下去,叫宮人把她按在地上不許再磕,又問:“那舉人身上既有功名,便不是本宮該管的了,劉小儀用了你身邊奴婢的名字,又是怎麼回事?”
劉洪氏沒聽明白,這是放過自己了,還是沒放過?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就:“啊?”了一聲。
給庶女用她婢女的名字這件事,在劉洪氏看來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不過是叫這小賤蹄子受些羞辱,好讓自己出了這口氣
皇后見她露出如此蠢笨的神色,頓時便感覺自己腦袋更疼了。
寧妃看了皇后一眼,惱了:“劉小儀戶籍上寫的什麼名字,你們荊郡侯府上報的又是誰的名字,謝才人說你是蠢婦還真沒說錯,豬都比你聰明些!”
她話說得這麼直白,謝珝真是沒想到的。
寧妃雖與謝珝真一樣是二嫁入宮,但她是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是宗室的郡主,後頭還被賜了國姓,算是歸家之女,只是不知為何入了宮這麼顯赫的出身,竟也能說出這麼粗鄙直白的話來,且瞧她和皇后的模樣也都是習慣了。
謝珝真覺得有趣,便不由多看了幾眼寧妃。
寧妃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劉洪氏若再反應不過來,簡直是愧對她的物種:“自然是劉氏錦蝶”說罷,整張腫脹通紅的臉唰一下子變得慘白。
謝珝真見狀立馬給劉小儀遞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不聲不響地就跪在了地上,那聲音聽得謝珝真膝蓋都忍不住幻痛,但劉小儀恍若未覺般地重重叩在地上,也不言語,只無助地落著眼淚,瘦削的雙肩不住地顫抖。
“劉小儀快快起來!”皇后也叫她驚著了,見她這副無盡委屈不敢言說的模樣,心裡生了些憐惜,“既入了宮,便是皇家人,你心裡有委屈,只管對本宮說!”
劉小儀卻不肯起:“請娘娘讓妾跪著說吧,妾在今年初之前,並不知曉自己是荊郡侯府的女兒,妾自生下來便與母親一起住在荊郡的一個尼姑庵裡,從沒見過父親家人,尼姑庵的師太見我們娘倆無依無靠,她有善心,出錢幫母親立了女戶,妾便是掛在母親戶籍底下的。”
她說話時的樣子可憐極了,明明想哭,卻硬是把哀泣的聲音忍在喉嚨裡,只在清晰的敘述話語裡帶上幾分顫音,這小模樣看得就連謝珝真都心軟幾分,更別說向來面冷心柔的皇后了。
只聽皇后溫聲問道:“你母親不是侯府妾室麼,怎地就能立女戶?”
“妾的母親本就是良家子聘入府中,沒簽過身契的,是良籍,後頭夫人把母親趕出府時父親不在,母親還求了一張放妾書,只是上頭沒父親的印章”雖無荊郡侯本人印鑑,卻有劉洪氏的,因此荊郡官府倒也認這張放妾書,又有師太好心給花了銀子,這女戶才辦下來。
劉小儀的表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