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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聽著盛景意天真的問話,細細地給盛景意解釋起來。
早些年朝廷退居南方是權宜之計,原先也想著收復北邊諸州,後來當權的人換了幾撥,漸漸地竟生出偏安一隅的念頭來,再不復一開始的堅定。
朝廷收復北方的決心一動搖,最危險的便是他們金陵一帶。
別看金陵城如今這般繁榮,事實上幾十年前還曾被靺鞨人打過來洗劫佔領過一會,要不是三十年前被朝廷收復,她們現在過得不知是什麼日子呢。
馬車從秦淮河銷聲匿跡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影響。
要知道自從朝廷南遷,整個南朝廷疆域最北邊便是她們這淮河一帶了,根本沒有適合大規模養牛養馬的地方,於是牛馬越發緊缺。
朝廷保證牛馬能用到最需要的地方,便擬定了明文律法:牛隻許用於耕作與物資運輸,私自殺害得鋃鐺入獄;馬只有五品以上官員極其家眷有資格用,其他人出行可以乘轎子騎驢子,反正別想打馬的主意。
再說了,一般人也供不起馬車這種金貴的玩意,僱幾個轎夫可比養牛養馬便宜多了。
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何必浪費畜力?
轎子也有不同的規制,像她們這種出身微賤的普通人,出門只能坐最尋常的方轎子,逾制被人發現是可以報官的!
盛景意補充了不少常識,再看窗外的風景便覺得不那麼新鮮了。她偎在玲瓏身邊撒嬌:「多虧了有玲瓏姑姑在,要不然我什麼都不懂。」
玲瓏說道:「你還小,不必懂那麼多。」有時候別知道太多才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畢竟有些事你知道後也沒法改變什麼,只是徒增煩惱和痛苦罷了。若不是盛景意問到了,玲瓏根本不會和她提這些事。
此時轎夫在外頭憨笑著說道:「玲瓏姐姐,西市到了。」這轎夫明顯與玲瓏挺熟,喊得也親近。
玲瓏聞言先下了轎,細心地替盛景意理了理衣襟和麵紗,才讓盛景意從轎裡走出來。
盛景意走到外面一看,發現西市熱鬧得很,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滿街都是店鋪、小攤,空氣裡還飄著各種小吃的香氣。她明明吃過早飯了,聞到香味還是被勾起了饞蟲,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玲瓏已經付完轎錢,見盛景意餓了,便拉著她去買了個香噴噴的炊餅給她墊墊肚子。
盛景意有點不好意思,掰了一半要分給玲瓏,玲瓏卻搖搖頭,說自己不餓。
盛景意猶豫了一下,轉頭把那半炊餅遞給一直默不作聲跟著轎子走的穆大郎。
這人一路上沒吱過一聲,跟著轎子走了那麼久,臉上沒有半分疲態,顯然是自幼習武之人。
盛景意以前結識過一些武打演員和武替,他們體能很強悍,飯量也大,拍完戲有時能吃光好幾個盒飯來著。
消耗和攝入還是得對等才行!
盛景意麵帶靦腆地對穆大郎說道:「我吃不完,你能幫我吃一半嗎?」她以前要保持體形,父母把她的飲食控制得很嚴格,時間一長,她的胃也給餓小了,有時候明明很想吃,偏偏吃幾口就吃不下了。
穆大郎一頓,目光往玲瓏那邊看了眼,見玲瓏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便伸手接過盛景意遞過來的半個炊餅。他餘光不經意地掃過盛景意的指頭,發現那手指白白細細,一眼瞧去纖長漂亮,那白裡透紅的指尖偏又圓潤可愛。
過去盛景意這個「痴兒」很少露臉,不過三個當家和玲瓏姑姑都把她當心肝寶貝疼愛,有時他偶然見著了,也很意外這麼個孩子竟能被養得這麼水靈好看。如今這小姑娘不僅能說能笑了,連走路時的腳步都輕盈了許多,任誰都瞧不出她過去十幾年都是個痴兒。
穆大郎為人清正,視線僅是在小姑娘指頭上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