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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嗓，街頭閒人，捂著耳朵，跑掉一半。

楊氏被揭短處，十分心虛，牽著智兒，轉身就走。

&ldo;想跑，早幹嘛呢？&rdo;孫美人步步緊追：&ldo;沒事出來找罵挨，天底下就沒這麼賤的。&rdo;

&ldo;爛齙牙，不理你，你還來勁了。&rdo;楊氏還擊。

&ldo;齙牙怎麼啦？&rdo;孫美人仰天大笑：&ldo;啃瓜，無須刀叉；喝茶，可隔茶渣。&rdo;

楊氏不是對手，緊閉門戶，蹲在牆角，摟著兒子，說讓這潑婦罵，咱們以德服人。

&ldo;關起門來，就能躲麼，不如到鐵匠鋪，打只鐵箍，把你家祖墳箍住，別叫我給罵裂了。&rdo;

孫美人不依不饒，堵在門口，罵得風雲變色，自己也乏了，才偃旗息鼓。

黃昏，王三兒歸家，此番出門，賺得一筆，心想，回到家中，喝二兩追魂小酒，吃幾盤熱辣葷菜，炕上整點兒俗人樂。

孰料，一到家，王三兒便聽聞午後之事，極憤懣，上門教訓孫美人，亦不敵對手，無功而返。

明明排行老三，今日變成老八，王三兒踅回家，擰住楊氏的一綹頭髮，原地轉圈。

&ldo;到底偷過漢沒有？&rdo;王三兒審問。

楊氏豈敢認，只說孫美人誣陷。

&ldo;若你清白，人家堵在門口罵，怎不敢出聲？&rdo;

&ldo;那潑婦，斷難講理。&rdo;

&ldo;她是潑婦，你是淫婦！&rdo;

王三兒孟浪飲酒。

怒火加酒精，虛弱燒成力量，覺得自己牛，其實是蝸牛。

王三兒痛打老婆一頓，打完，找出一條粗麻繩，扔到楊氏面前：&ldo;你若清白，就吊死在她家門前！&rdo;

楊氏午後腹痛，下午挨罵，夜晚捱打，相當充實，充實到絕望，一咬牙，撿起繩索，衝出門去。

【2】

夤夜，鎮中酒肆、錢莊、茶館、客棧，果鋪，統統門戶緊閉，唯有招攬生意的幌子，搖頭晃腦，寂寞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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