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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著伸手拈了那顆葡萄放在口中,齧齒一咬,酸甜的滋味兒便盈滿了唇舌,她抿著嘴唇笑了笑。
喜兒眨巴著眼睛,不自覺又咬了一顆葡萄, 「和喜兒的娘一樣溫柔……」她又小小的嘆了口氣,託看小臉道:「我娘還不回來……」
(二)閨房偶記
六月天,孩子臉,說變就變。早起還是響晴的太陽,過午就陰了天,不多時便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噼裡啪啦的下起雨來。
明微本窩在暖閣裡歇午覺,忽聽外頭風雨琳琅,便擁被支起了身,餳著眼往視窗一看,卻見天色彷彿已經暗下,簷下水流如注,織成了一道密密的水簾,隔簾望去,隱隱只見得殿前千萬杆翠竹俱被狂風吹彎了腰。
「這樣大雨……」她睡得尚且迷瞪,按著眉心嘟囔了一句,轉頭就歪了下去,不防沒尋到枕頭,卻正正叫人攬在了懷裡,低沉沉的笑她:「都申時了,還睡?」
「幾時回來的?」她依稀辨出了他的聲音,卻連眼睛也沒睜,只在他懷裡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言語含糊的與他抱怨:「昨兒他們過來,非要纏著我鬥雀牌,又是喝酒又是贏錢的,一玩兒就玩到了半夜,可是害死人了……」
如是嬌聲軟語、星眼朦朧的模樣兒,只叫萬歲爺酥了半邊身子,循著她的嘴唇咬了一下,喑聲暗笑:「你再不起,可就不要想起了。」
明微著實困得厲害,但不去理他,只從袖子裡抽出帕子把臉一遮,一面睡一面嗡聲道:「你敢混鬧,我明兒就回天津……」
迴天津?萬歲爺一頷首,但沒與她理論,卻橫臂把人一抱,一囫圇的抱到了裡間攢海棠花圍子的拔步床上,含笑捏了她的下巴問:「幾時回去?」
叫他這麼一鬧,明微睡意早就消了大半,卻因將將睡醒渾身乏力,便只懶懶倚在他臂彎扯他的衣裳,「我要起來,你叫人過來……」
聖上嗤一聲笑了,卻看她不動,直等過了半晌,明微輕輕斂眸在他臉頰啄了一下,那廂方直起身來揚了手,眼見得就要拍下去,倏忽卻將她壓在了涼絲絲的玉簟上。
一時佳人倚榻,鬢雲亂灑,幽韻撩人,他握住那一把水蔥兒似的玉指咬了一口,湊到她耳邊道:「朕有些想你。」
「不行。」明微一瞬臉頰滾燙,板著臉去推他,卻叫他捉住了雙手覆在領口,覥顏笑道:「卿卿,明兒大朝,我晚上還趕著回宮。」
再醒是掌燈時分了,懶懶的掀開了眼皮,身側已經空了,外頭的雨也停了,丫頭推了窗子,夏風裹挾著濕潤的水汽鋪面吹來,滿室清涼。
朝雲送了水過來,她攏著衣裳起來洗漱,卻見得一人緩步踱入,不由眉心一蹙,惱道:「你不是要走麼?」
皇帝淡淡一笑,「朕想著你下晌睡了這麼久,晚上必是睡不著了,我留著給你解悶兒。」
(三)小兒
入冬以來尚沒下過雪,眼見得年關將近,終一日潑潑灑灑的下了一場,鋪白了山川河流,世間萬物。
明微惜雪,往常長公主府、榮安小公主府或是二貝勒、六貝勒府裡若有煮雪烹茶、賞花看雪這樣的雅事相邀,都不甚推拒。不料今年一入冬人卻犯懶得厲害,休說出門賞雪,便多走動兩步也不願意,只歪在炕上昏昏嗜睡。
「母妃這樣子,是不是請個太醫來看看?」靈犀隨六貝勒傍晚來探,聽得朝雲說已睡了大半日還未醒,不禁望眼合惠,隱隱生憂。
說話間小丫頭奉了茶過來,朝雲只接過來,親手端與二人,但道:「前日是說去請,娘娘嫌一請太醫就驚動主子爺那裡,說年下事多,不要叨擾了朝事,又說她不過是愛睡了些,索性養養神,不叫咱們大驚小怪,這才沒有去請。」
靈犀望合惠:「不若請周太醫過來?」這周太醫名喚周勤,乃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