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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諷刺啊,這種時候別人都是往家跑,她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只能找個旅館住到過年了。
手機又響了起來,接通裡面穿來低沉男聲。
「我是蕭奕寒。」
「我到了。」
她張嘴,臉疼得厲害,許久才艱難說出一句:「我不在那。」
那邊沉默了幾秒,「你現在在哪?」
亦暖抬頭看,白茫茫一片,周邊環境她不認識,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
「不知道。」
那邊又問:「有什麼明顯的標識嗎?」聲音很輕,很柔。
「有個特別特別高的大廈,有座天橋,有家琳琅美容中心。」
那邊又停了一會兒,才說:「找個暖和的地方坐著等我,我十分鐘後到。」
沒到十分鐘他就到了,銀灰色的悍馬停在路邊,他大步下了車,走到蹲在地上的人身邊。
「怎麼等在路邊。」
亦暖抬頭看他,太高了,什麼也看不清。雪花落在露出的面板上,落在口罩上,脖子仰得發疼,臉摩擦著口罩疼得厲害,眼睛同樣乾澀得厲害。
她小小的臉被口罩遮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只留下一雙空洞木訥的眼睛在外面,很快的她又低下了頭。
「螞蟻都回家了。」
她咕噥了句什麼。
蕭奕寒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緩緩蹲下,還是比她高,她腳下穿著一雙涼鞋,小小的雙腳被凍得通紅。
他又站起,朝她伸手。
「起來。」
亦暖仰頭愣愣看他,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帶你回家。」他說。
亦暖眼眶突然紅了,常年乾澀的眼睛裡湧起水霧,她動了動僵硬的手,極慢的,帶著試探,輕碰了他的指尖,她迅速往回縮,被他一把拉住。
他使勁,將她一把拉起,拉著把人放進副駕駛,從車裡找了半天,連塊毛巾也沒有。
「乖乖坐著等我。」
亦暖沒回答。
蕭奕寒看她一眼,反鎖了車門大步朝馬路對面跑。
車裡空調開的很足。
不到一分鐘他又跑了回來,上了駕駛座。
「把鞋換上。」
亦暖傻傻愣愣看他,沒有動作。
「乖。」
她接過鞋襪,被凍得麻木的腳這時候才疼起來,又腫又脹,像無數根細密的針扎進肉裡。
艱難換好鞋,空洞的眼睛繼續看向他的方向,裡面有了一些神采。
蕭奕寒伸手。
她像受驚的刺蝟,身體繃得緊緊的直往後退,眼睛警惕盯住他。
他說:「別怕。」
亦暖停止了掙扎,溫熱粗糙的手指碰到她的耳朵,身體不受控制顫抖。
口罩帶子被解開,紅腫的臉徹底暴露。
蕭奕寒溫和的氣息在瞬間變得比外面還冷冽,眼裡醞釀著黑沉沉的情緒,嘴巴抿得像把薄刀。
一向會看人臉色的亦暖看不懂他的情緒。
他問:「誰打的?」
聲音很低,很低,像在竭力壓制著什麼。
亦暖緩緩垂下眼瞼,雙手交握在一起。
蕭奕寒好像明白了什麼,冰冷的氣質有所減緩。
車發動,緩慢的在路上行駛,不到一分鐘車又停了下來。
蕭奕寒下了車,很快地又回來,這次手上提著藥酒。
棉簽沾了藥酒伸向她紅腫的臉,她沒動,只是眼睛一直盯著他,似乎對他的行為很不解。
濕濡的棉簽在臉上滾動,很疼。
「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