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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可怕,很危險。
卻又‐‐無能為力。
快步走出啟明星的大門,蘇青弦的車子就靜靜地停在路燈之下。
因為白天漸長,路燈到此刻才剛剛亮,蘇青弦的臉隱在車窗之後,什麼也看不清楚。
開啟車門,沈言才發現蘇青弦在抽菸。
這是他印象中少有的蘇青弦竟然抽菸的樣子。
見他坐上車,蘇青弦彈開菸灰缸,把抽了一半的煙熄滅了,然後看向沈言。
車內的氣氛有點沉悶,沈言覺得空氣似乎成了黏稠的流質,一點點黏到自己的身上,然後鑽進口舌鼻耳,把五官都封閉起來的感覺。
這樣有壓迫感的蘇青弦,他從來沒有見過。
然後手就被扣住了。
對方明明沒有怎麼用力,感覺卻像是被完全地束縛住了。
蘇青弦的手指翻過他的手背,牢牢地扣住了他的掌心,沈言這才發現,對方的溫度非常高。
甚至連心跳都強硬著,每一下都烙到他的面板。
「怎麼了?」本來不應該在公司門口問這個問題的,至少也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但蘇青弦這樣的反應卻把沈言給嚇到了,他終於惴惴不安地問了出來。
蘇青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傾身向他。
沈言身體僵了僵,等到發現蘇青弦只是幫他綁安全帶才放鬆了身體。
他是想到了親吻或者更激烈的場面去,明知道如果對方這樣做,理智的回應就是把對方推開,但他的確有了一秒的遲疑。
幸好,他不需要面對抗拒或者接受這樣的選擇。
等他繫好安全帶,蘇青弦就啟動了車子。
車子裡還有股煙糙的味道,嗅覺上面似乎有著這樣的錯覺,在蘇青弦把頭轉開後煙味才撲入了沈言的鼻子。煙糙混著皮革,混合成整個空間的沉肅。
沈言看向蘇青弦,看著他的下巴在空氣裡劃出的稜角,還有唇邊堅硬的線條。
沉默地伸出一隻手去,靜靜地放到了蘇青弦的腿上。
初接觸到對方的腿部時有種錯覺,蘇青弦的肌肉似乎都是堅硬的,像正對著寒風的岩石一般,嶙峋而沉默著。
等到沈言把手掌在他的腿上攤開時,開著車的男人朝他轉過頭來。
車子裡的光線其實有些暗,但沈言覺得一瞬間似乎能看到對方的閃亮的眼睛。
蘇青弦朝他笑了笑,像是在安慰他說「沒什麼,我很好」,不過因為笑意沒到眼睛裡,所以完全沒有說服力。好在手掌底下的肌肉到底是像原本兇悍憤怒的豹子,在被可信賴的人撫著頸項後,慢慢地終於伏低一般放鬆下來了。
沈言暗鬆了口氣,於是不再看那個人,只是保持著左手放在蘇青弦腿上的姿勢,把頭轉向窗外。
那些遠遠靜靜的路燈漸次亮著,在都市的塵埃裡看來像是呆板的墜落了的星辰,死氣沉沉地列在路邊,像在看守著城市裡那些寂寞的靈魂。
只有手掌間的溫度,還有蘇青弦時常因開車的動作而牽動著的肌肉的那些紋理才像是真實。
沈言知道,即使此刻的蘇青弦的靈魂暫時被和緩下來,但那些他正在面對著的壓力甚至說痛苦,決不會因為這麼簡單的動作而被消減。
所以,他也被車裡的氣氛壓製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沈言沒問蘇青弦要開到哪裡,不過隨著蘇青弦的道路,他約莫知道對方大概是要出城了。
h市以南就是一片山區。蘇青弦的黑色賓士直入了山路,因著季節的緣故,一路上的風景其實都很美麗,一片撲面而來的青山是主旋律,還有那些生機勃勃的糙地和遠遠近近次第錯落著的人家,甚至還有幾家大概仍在用柴火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