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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保借款卻面臨朋友出逃,被告詐騙鋃鐺入獄,據說尚有多年鐵窗生涯等他慢慢煎熬。
那一夜沈言一夜未眠,即使那個叫父親的人在自己以往的歲月裡擔任著微弱的角色,總也是血脈相連稱作父親。
他以為人生的悲劇不過如此而已,卻不想第二天迎來了第二個高潮。
第二天,他的母親用了昂貴絲巾在洗手間上了吊。
站在白色洗手間裡看著婦人屍體的男人冷冷微笑,那兩人原來如此情深,他卻從來也不知曉。
明明她前一夜未曾回來,他本以為母親受不了富貴半生後的強烈反差而出逃,卻原來是尋找一個謀殺自己的方法了麼?
當初造的洗浴用品真是牢固,居然一根鋼管就支起了,那女人的肥碩身軀。
可是為什麼,下一秒,他就撲去狂嘔吐,本不該出現的眼淚流了他滿眼滿臉。
直到吐出了苦水,還不停歇。
中午,待到債主上門,沈言方才知道,那個幼稚的女人本想用一夜的時間在賭桌上翻本,據言是想給一夜入獄的丈夫湊個錢,卻不知道,賭是殺人刀,只能錦上添花加點樂趣,又怎麼會,雪中送炭解人危困?
一夜之間天崩地裂,叫做父母的兩個人集體因著匪夷所思的理由在沈言的人生中突然地消失了。
他原本就被人稱為「暴發戶」的孩子,本就不招人待見,原在學校藉著父親財產呼朋喚友,誰都知道身邊圍繞著的人真情假意。一昔之間鳥走雀飛,剩他孤零零一個,還有可怕的債務數字和他人的冷眼。
罷罷罷,這一生了了。就當前幾年是一場泡影吧。
沈言第一次有了人生的覺悟,少年心性,只有苦痛才會引出這番覺悟。
然而,人生卻不曾這樣了了。
三個月後,擁資外逃的那個父親之「友」被抓,戲劇性的,原以為鐵釘闆闆要把牢底坐穿的沈言之父見到了自由的陽光。
那時候沈言早已經被趕出原來的家宅,靠著自己當年不經意留下來的私房錢租了個十平米的狗窩勉強棲身。去接父親時,發現四十多歲的男人早已經白了頭髮,當年也曾包下幾個「紅顏知己」的男人像是六十歲的老頭子,走路甚至有些不穩。
男人沉默地看著面前同樣長大了幾歲的兒子,良久之後,才低沉說道:我想去看看老屋。
原來的房子正一切清空等待抵押手續的最後辦理,以便再一次光鮮見人,可那些冷默的鎖鏈又怎麼能難得倒十八歲的少年?
沈言敲破玻璃的時候有幾分快意,好像是打破了長久的桎梏。翻窗入門,接了父親進門,男人卻直奔了洗手間而去。
水電已經被截了,陰暗的洗手間裡,一截鋼管冷冷地錚亮著。
沈言沒有進去,他怕再吐。
依稀間聽到有人在哭,聲音幽幽,比那穿窗而過的冷風響不了多少。沈言默默站著,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男人走出來時,背脊挺拔,如果不是淚痕還有一點狼籍,誰也看不出他曾經傷心。
「走吧。」
走吧,這個曾經的家。
那一年沈言高三。他本有覺悟要輟學打工,父親卻是不肯:「你去讀你的書。」他只是淡淡拋下這句話,然後早出晚歸,也不知道成天奔波在做些什麼。
冷眼還是冷眼,只不過是從「入獄的暴發戶的兒子」變成「破產暴發戶的兒子」而已,地位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何況沈言除了皮相之外,實在一無是處。對於當時矇矓一片少女心而言,沈言言語可憎,對於意氣風發熱血男孩而言,沈言霸道囂張。總之無論同性異性之間,沈言都是個令人討厭的異類。
於是,沈言就在冷眼中沉默地讀完了高中。待到最後高考的幾個月,他給人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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