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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意遊站棚裡看大家各忙各的,就是沒看到羊,心都慌了,就怕綿羊被拉去剃毛,他隨機找了個同學,問:「不好意思啊,請問今天怎麼沒羊啊?」
同學秒懂:「上節課沒聽吧。」
「…嗯嗯。」
「這節要清掃場地,羊暫時遛出去了。」
什麼?沒羊?那他來做什麼?
現在還能跑嗎?齊顯不會被記早退吧?
說回來……齊顯知道這節沒羊嗎?不會故意耍他的吧?
也不像。
之後再問,現在、現在先幹著吧。
都是農學課程,觸類旁通嘛。
居意遊學著其他人那樣裝好掃帚簸箕,提上大桶,跟著一小撥人進了羊舍。
羊舍裡圈著熱氣,在初秋格外暖和,但嗆得居意遊死死捂住口鼻掙扎求存。
媽的,清掃場地就是、就是……
就是清理糞便嗎!
夾著青草味兒的糞便聞著更詭異了,又腥又羶。說它滂臭並不準確,裡面還有木質纖維氣息被熱氣蒸到半空騷擾鼻腔,說它香……瘋了嗎?
居意遊自己專業的有機肥也用過糞肥,但那都是處理過的,這股原汁原味的氣味他只能用一個字形容——「嘔」。
他扛著掃帚瑟瑟發抖,和齊顯一起吃過的午飯在胃裡翻湧,振得他呼吸不太暢通、一深一淺,物理意義上令人作嘔的味道就時重時輕地侵犯他的鼻子,聞得他肺都快炸開。
這時他耳邊伴著耳鳴傳來個聲音:「後悔了?」
他僵硬地一扭脖子,果然是裴則渡。他一撐掃帚,嘴硬道:「後悔個屁。」
裴則渡:「那你抖什麼?」
居意遊:「看見綿羊的快樂老家,興奮了。」
裴則渡:「夠變態的。」
居意遊:「謝謝誇獎。」
他在裴則渡的注視下又向中心區域邁了一步,想深吸一口再憋住,卻忘了在這兒深呼吸有多愚蠢,支氣管都差點岔劈。
居意遊眼睛都燻紅了,抓著掃帚硬掃起來,過程中還不忘挑釁似的朝裴則渡豎起大拇指。
裴則渡冷呵一聲,轉頭去幹自己的活兒了。
羊舍修建時特意搞了個斜坡,羊的糞便呈球狀,容易滾下來。居意遊順著坡一會兒就掌握了竅門,唰啦唰啦往下清理。養殖實踐課還挺簡單的,也就味道難聞了些,忍忍估計就習慣了。他憋著氣越幹越起勁,一下就抓住了老師的眼球。
「誒,那個同學,過來一下。」
居意遊看周圍沒人,得意地走過去,剛站定手裡就被塞進個小鐵鏟。
「這是…?」
「你幹得不錯。咱們掃地人多,你去把羊欄、料槽還有牆面上的刮一下吧。」
。
哈?
「好。」
他蹲在料槽旁放空。羊到底是什麼生物?吃的能比拉的還臭?
他費盡心思想摸的就是這種東西嗎?
ptsd了,以後見了羊高低一隻踹上一腳。
居意遊恨恨刮著料槽內壁,粘得真尼瑪牢,跟電線桿上小廣告一樣。
刮到羊欄的時候,居意遊總覺得有人在輕聲叫他,他以為是裴則渡,但裴則渡語氣不可能這麼平和。
居意遊一抬頭,眼前還有些恍惚,他眨眨眼。
齊顯。
是齊顯啊。
「草!」居意遊一摔鏟子,猛地站起來就想薅他衣領,奈何對方個子太高一下抓了空,居意遊這才想起自己手上都是些排洩物,唰地又把手放下,順勢往後退了半步。
「你來幹嘛?」
「我…」
「看我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