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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涼緊抿著嘴唇，握了握拳。

看她這一臉的愧疚，牧傾雪神色一緩，淡淡一笑。

&ldo;你這番心意，我想，她們看到了。&rdo;

安涼微怔，抬頭看向她。

&ldo;你今日故意激怒我，讓我殺你，求一死解脫，可想，這些年，你過的也並不輕鬆。&rdo;

&ldo;你也算是重情重義，本就與你毫不相干的三人，竟能讓你如此愧疚……&rdo;

安涼搖了搖頭，目光迷離。

&ldo;說來，她們的死，也不全怪你。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do;

這話說完，別說是安涼，連牧傾雪自己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還記得當初三人死後，自己渾渾噩噩了許久，整日心心念唸的就是殺了安涼，替三人報仇。

可當自己得手，以為大仇得報的時候，卻反而心中一空。

這些年，也常常想起三人，可每每憶起，心中卻再提不起半點恨意，有的只是三人留給自己無限美好的回憶。

三人之死，早已是事實，無力迴天，為了給她們報仇，不論是翌軍還是我軍，流的血已經太多太多了。

也許真是年紀大了，也許又確如安涼所言，久疏戰陣，沒了那股子熱血，又也許……只是因為她是安涼……

現在細想想，若非當日烏鵲發難，也許，這些事情也會就此長埋心底，不再提及了。

看牧傾雪皺眉沉思著，安涼小心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牧傾雪微微抬頭，並未躲開。

&ldo;還有今日之事，實是安涼欠考慮了。&rdo;

牧傾雪輕笑一聲，她這般舉動，哪裡是欠考慮?

&ldo;你今日能做出這些事，怕是已經想好如何跟天侑交代了吧?&rdo;

安涼點點頭，&ldo;嗯，我臨走時留了封信與她，只說有事要外出幾日，你回去便說我在外被仇家尋了仇，或是染了惡疾，再或者不慎跌落山崖，抑或是……&rdo;

&ldo;行了行了。&rdo;牧傾雪無奈擺擺手，&ldo;天侑會信才怪。&rdo;嗔怪的瞥了她一眼，見她兀自強撐著眼皮。

&ldo;我累了，歇下吧。&rdo;牧傾雪抽回手，揉了揉額頭，說著，面朝著裡面，側身躺下。

&ldo;嗯。&rdo;安涼以為她不願再多說這些，忙替她掖好被角。

&ldo;你呢?&rdo;牧傾雪扭頭看著她。

&ldo;我靠著床邊休息一下就好。&rdo;

牧傾雪一皺眉，&ldo;上床。&rdo;

&ldo;呃……可是……&rdo;

&ldo;哪有那麼多可是?你今晚不好好休息，明天誰來趕車?&rdo;

安涼一怔，隨即輕笑，忙脫了靴子，合衣側躺好。

這傢伙倒也實在，也面朝著裡面，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牧傾雪粉白的後頸，心下直如小鹿亂撞。

牧傾雪也稍顯尷尬，不好回身，伸手掀了被子一角。

&ldo;你要不要蓋被子……&rdo;

&ldo;呃……可……可以嗎?&rdo;安涼又是一怔，拎著被角。

&ldo;你若是生病了，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