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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晌午。慕容無風卻才剛剛醒來。環眼四周,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荷衣已經走了。
難以捉摸的女人。他苦笑地坐起身來。被子很暖和,他的身子也很暖和。大多數時候,他總是下身冰冷,上身卻極易發熱出汗。多年以來,這幾乎是第一次他全身上下&ldo;統一&rdo;地到達了一個比較合適的溫度。一個人在這種溫度之下,總是比較舒適。
所以他坐起來的時候,竟也不像往常那暈眩。
看著他好象飲茶一樣地把藥慢慢地喝了下去,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種少見的紅暈和血色,謝停雲高興地道:&ldo;谷主,你今天的氣色好多了!&rdo;。
慕容無風倚在床上,淡淡地道:&ldo;是麼?&rdo;思緒不知怎麼,卻飄出了很遠。
&ldo;昨天晚上楚姑娘來過,我按照你的吩咐,沒讓她進來。&rdo;謝停雲道。
&ldo;嗯。&rdo;他開始轉移話題,&ldo;馮大夫的情況如何?&rdo;
&ldo;說是暫時脫了險。已轉到了陳大夫的屋子。蔡大夫一夜都沒有閤眼。&rdo;
&ldo;他們兩個都累了。你去把病人搬到我的診室。由我看著就行了。&rdo;雖然還是很虛弱,他覺得一切都在好轉當中。每年冬季他都會病,今年最嚴重,卻似乎好得很快。他明白,這是因為他體內有荷衣的真氣。那是一種至陰至柔的真氣,可以暫時貫通了他原本氣血阻滯的上身經脈。當然,任何真氣都無法作用到他的下身。所以他的腿是他自己早已放棄了的部分。放棄了,卻還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比如腿上的風痺最嚴重,而且完全不聽使喚。以至於無論什麼時候,他必須先得用手將腿&ldo;搬&rdo;到某一位置,然後才能順利地挪動身子。為此他常常要花好幾倍的時間,去做很多常人輕易就能做得到的事情。
不過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與生俱來的不方便。任何事情,只要一個人能習慣,就不會再覺得是一種痛苦,或是一種困難。一旦成了習慣,習慣就會自動著推著你往前走。
&ldo;谷主,這一個月你只能躺著休息,什麼事也不能幹。不然我們就要去請舅爺過來。&rdo;謝停雲搬出了殺手鐧。
舅爺是他外祖母的大哥,又是他外祖父的好友。一個嗓門大脾氣也大的老頭子。罵人的時候誰都想不到他居然還是個退了休的翰林。他每年只來谷裡一次,只要看見慕容無風生病,便會把谷裡所有的總管都叫過來痛罵一頓。罵完他們,他又拄著柺杖到竹梧院罵慕容無風。
&ldo;病成這個樣子你還跟我老頭子逞能!還不跟我乖乖地躺著!你那些個總管,連這點子事都勸不了你,個個都是糙苞!&rdo;
然後他就住在竹梧院裡,一直等到慕容無風病好了才會走。一到這個時候,慕容無風就只想自己的病馬上好起來。他實在沒法子跟這個老頭多呆一刻。
&ldo;那就把他交給王大夫罷。&rdo;他嘆了一口氣,終於讓了步。這一病折騰的人已夠多了,還是讓別人少操些心罷。
天已放晴,院子裡的雪卻還沒有化。窗子旁邊種的梅花卻早就開了。隨著冰涼的空氣點點飄浮過來的,是一股沁人的幽香。房子裡卻很溫暖。謝停雲早已離去,臨走時,終於在他的命令下,搬來了這些天因病耽擱下來的所有醫案,滿滿地放在床上。床側的矮几裡,放著沾好硃砂的筆。他開始聚精會神地閱讀起來。
看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忽然感到有一股寒氣從書房裡傳了過來。沒有聲音,卻好象有人輕輕掀開了門簾。
他皺了皺眉。
有人進來了。卻肯定不是荷衣。自從他生病之後,荷衣走路總是故意地顯出自己腳步聲,不想驚了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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