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萇瑤眼角微挑，「她的家她怎麼就不用回來？」

她們太夷宗，平日裡並不阻攔門下弟子探親訪友。

「沒有，不是，不是這個意思。」紫衣婦人面如土色，「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你是仙人吧？既然，既然……」

萇瑤有點不耐煩地看著面前的人，不知道她這樣吞吞吐吐的究竟是想做什麼。

「那，那其實我兒子我兒子比那小丫頭片子更有資質的，仙人，你，你要不要帶他一起走？或者，您只想帶一個的話，這孩子比那丫頭靠譜多了！」

萇瑤：「？？？」

這瞬間，離絮卻變臉色，她就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幸運的。每次總是在有好事要發生在她身上時，總會被人橫插一腳打斷，像是去年在皇宮的中秋宴會上，明明是她寫的帖子，被皇后娘娘看中，但最後，領了皇后娘娘的賞賜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二妹。因為，她的繼母說，那一副字帖是她二妹寫的，不是她。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這一次，又要如此嗎？

離絮眼裡的光芒漸漸變得暗淡。

當萇瑤聽見這話時，並沒注意到身邊小丫頭的神色，只是冷聲漠然開口緩緩吐出四個字——

「天方夜譚。」

太夷宗收徒規矩森嚴，每年只會有一次公開招收徒弟的機會，但並不是針對人間的凡人。現在要帶著離絮離開，只不過是因緣二字。

「我只要她。」萇瑤聲音仍舊冷清。

萇瑤不會知道，這一天她的那一句「我只要她」，在離絮的心裡是擁有什麼樣的分量。以至於很久很久以後，在感受過天上人間的離絮，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也不會有在從前這時候聽見的「我只要她」這話重要。

萇瑤已經收起了自己的長劍，拍了拍小姑娘拽得緊巴巴的小手，拉在手中，「我們走。」

離絮將她的手也握得緊緊的，她點點頭，「嗯。」

從人間返回三重天，萇瑤御劍飛行。這是離絮第一次飛這麼高，她有點害怕地將萇瑤抓的更緊，掌心裡都出了細細的汗水。

「害怕？」萇瑤有點頭疼的，其實在宗門裡，好些同門都是有自己的飛行法器的，作為七襄峰主的首席大弟子，她自然也是有的。不過，她是覺得那些東西太華而不實，沒有御劍來得快，出門幾乎從不攜帶。但現在看來，她有點後悔。

第四章

離絮沒在她面前隱瞞，點頭承認。卻有擔心因為這樣自己會被嫌棄太笨，被拋棄，離絮又趕緊開口說：「可，可，可以後我我不會害怕的！」

萇瑤聽後面色沒太多變化，只是身邊的小姑娘拉得更緊了一點，「第一次御劍飛行，這麼高難免會害怕。日後習慣便好。」

離絮「唔」了聲，別說現在這樣的高度了，就連是鞦韆那樣的高度，她都沒有體會過。家裡的二妹總是會霸佔著府上的鞦韆，就算是她不玩的時候，也會很強硬地讓丫鬟守著，就是不讓自己靠近一步。她現在是又害怕，又忍不住興奮。

「我們這是要去天上嗎？仙子？」

萇瑤搖頭，「我不是什麼仙子，我不過是太夷宗裡的一名弟子而已，仙人們大約是在九重天，而我們，是在三重天生活。你跟著我一起去宗門裡，勤加練習，日後若是能入我宗門，我便是你師姐。」

只不過萇瑤沒告訴離絮的是，飛仙都只是傳說，她們在修行的路上，還不曾抵達盡頭。

沒多久，離絮就看見在下面掠過一道玉石一樣的大門，她驚奇地伸手指著下面，「那裡有門！」

「那是三重門。」

萇瑤剛解釋完，小姑娘就又很興奮朝著下面望著陸陸續續出現在視野中的城鎮了，「啊，有人有人了！」

這樣子，還真是興奮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