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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黑暗中又有人按下了開關眼淚流出來一點都不費力氣。
“你根本就是相信了!”扯過車筐裡的書包朝齊銘身上摔過去。
鉛筆盒課本筆記本手機全部從包裡摔出來砸在齊銘的身上。一支筆從臉上劃過瞬間一條血痕。
齊銘一動不動。
“你就是信了!”又砸。
“你信了……”一次一次地砸。剩下一個空書包以棉布的質感軟軟地砸到身上去。齊銘站著沒動卻覺得比開始砸到的更痛。
一遍一遍。不停止地朝他身上摔過去。
卻像是身體被鑿出了一個小孔力氣從那個小孔裡源源不斷地流失。像是抽走了血液易遙跌坐在地上連哭都變得沒有了聲音只剩下肩膀高高低低地抖動著。
齊銘蹲下去抱著她用力地拉進自己的懷裡。
像是抱著一個空虛的玩偶。
“你買我吧你給我錢……我陪你睡。”
“我陪你上床只要你給我錢。”
每一句帶著哭腔的話都像是鋒利的匕重重地插進齊銘的胸膛。
她說“我和我媽不一樣!你別把我當成我媽!”
“我和我媽不一樣!”
齊銘重重地點頭。
路燈照下來。少年的黑色制服像是暈染開來的夜色。英氣逼人的臉上那道口子流出的血已經凝結了。
地上四處散落的鉛筆盒鋼筆書本像是被拆散的零件。
是誰打壞了一個玩偶嗎?
弄堂裡面林華鳳站在黑暗裡沒有動。
每一句“我和我媽不一樣!”都大幅地抽走了她周圍的氧氣。
她捂著心口那裡那裡像是被揉進了一把碎冰凍得痛。
就像是夏天突然咬了一大口冰棒在嘴裡最後凍得只能吐出來。
可是揉進心裡的冰怎麼吐出來?
13
同樣的。剛把鑰匙插進鑰匙孔門就呼啦開啟。
母親的喋喋不休被齊銘的一句“留在學校問老師一些不懂的習題所以耽誤了”而打幹淨。
桌子上擺著三副碗筷。
“爸回來了?”
“是的呀你爸也是剛回來正在洗澡等他洗好了……啊呀!你臉上怎麼啦?”
“沒什麼”齊銘別過臉“騎車路上不小心刮到了。”
“這怎麼行!這麼長一條口子!”母親依然是大呼小叫“等我去拿醫藥箱。”
母親走進臥室開始翻箱倒櫃。
浴室裡傳來父親洗澡的聲音花灑的水聲很大。
母親在臥室裡翻找著酒精和紗布。
桌子上父親的錢夾安靜地躺在那裡。錢夾裡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疊錢。
齊銘低下頭覺得臉上的傷口燒起來出熱辣辣的痛感。
悲傷逆流成河第二回
14
有一些隔絕在人與人之間的東西可以輕易地就在彼此間劃開深深的溝壑下過雨再變成河就再也沒有辦法渡過去。
如果河面再堆起大霧……
就像十四歲的齊銘第一次遺精弄髒了內褲他早上起來後把褲子塞在枕頭下面然後就出上課去了。晚上回家洗完澡後他拿著早上的褲子去廁所。遇見母親的時候微微有些漲紅了臉。
母親看他拿著褲子習慣性地伸手要去接過來。卻意外地被齊銘拒絕了。
“你好好的洗什麼褲子啊不是都是我幫你洗的嗎今天中邪啦傻小子”母親伸過手“拿過來你快去看書去。”
齊銘側過身臉像要燒起來“不用我自己洗。”繞過母親走進廁所把門關起來。
母親站在門外聽著裡面水龍頭的嘩嘩聲若有所思地笑起來。
齊銘從廁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