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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于,因為左賢王有時被指定為單于的第一繼承者。
成了王的女人,蔡琰的內心非但沒有絲毫幸福感,反而被恥辱填滿。聰慧如蔡琰,自然清楚自己並非王的女人,而只是侵略者的性奴。與南匈奴左賢王的結合,非但不是愛與被愛,就連嫁與娶也不是,而只是侵略與淪陷。她的屈辱是雙重的:作為漢人,她被胡人俘虜;作為女人,她被男人強暴。
尊嚴,清白,純潔,節操……父女相依為命的時候,這些金子般高貴的詞語,時常從父親口中吐出。蔡琰的心裡,也想做一個名節上毫無瑕疵的女人。可是,失去了父親的保護,她成了一片被時代風雨吹落在泥土裡的落紅,然後任人踐踏。
夜晚來臨,恐懼的時刻開始。左賢王粗笨的身體,每個毛孔都向外冒著羊羶味,向她野蠻地壓過來,男人和女人的那種野蠻活動開始了。和對待那些彪悍高大的草原女人相比,左賢王泡在蔡琰身體上的時間更長,這並非全是因為中原女人的秀麗溫婉刺激了他的情慾,更是因為在這個中原女人身上施展男人雄風的時候,他更能體會到征服者的愉悅。
酣暢淋漓的左賢王不知道,他身體下的大漢第一才女,靈魂早已經脫逃到遠方。粗魯而單調的節奏過後,左賢王爬下她的身體,酣然入睡,而她卻醒著,聆聽著從草原深處傳來的胡笳聲。
“北風厲兮肅泠泠,胡笳動兮邊馬鳴。”不知在什麼時候,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騎在馬背上的匈奴人,難以忍受漂泊生活的孤獨,把一片蘆葦葉捲起來,放在唇邊,吹奏出了蒼涼憂鬱的聲音。從此,蘆葦成了胡地最神奇的植物,因為它的葉子能夠治癒孤獨,一個又一個匈奴人,把蘆葦葉捲起來,然後吹奏,用來撫慰孤獨的心靈。《太平御覽》記載:“笳者,胡人卷蘆葉吹之以作樂也,故謂曰胡笳。”
音樂是不用翻譯的語言。吃不下胡人食物,穿不慣胡人服裝,看不得胡人習俗,蔡琰卻在胡笳聲裡找到了寄託。每當幽怨的胡笳聲隨著月色的浮動傳遞過來,她的心似乎融化了。在音樂的撫慰下,恥辱、悲憤也似乎消解了。
音樂是相通的,胡笳讓她想起了焦尾琴,想起了父親手把手教她彈琴的溫馨場景。她至今記得,小時候的那個午後,她被一陣琴聲從睡夢中喚醒,那是父親在另外一間屋子裡彈琴。她靜靜地聽著,突然間琴聲停頓了一下,她馬上說:“是第二根琴絃斷了。”侍女馬上跑到另外那間屋子裡告訴蔡邕。斷了的琴絃居然真的是第二根,蔡邕以為她只是偶然猜中,抬起手,故意又撥斷一根琴絃。“這是第四根琴絃斷了。”她馬上說。蔡邕故意撥斷的琴絃正是第四根。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次父親驚喜地望著她,目光裡的慈愛,至今還讓她感覺到陽光般的溫暖。
啊,焦尾琴,你流落到哪裡去了呢!
荒涼的大漠裡,蔡琰仰望天空,詢問孤月,似乎孤月能告訴她焦尾琴流落到哪裡去了,曾經的幸福生活消失到哪裡去了。那把聞名天下的焦尾琴,在戰亂中不知所蹤,她從來不為之感到遺憾,因為戰亂毀滅了太多比焦尾琴更珍貴的東西。
胡笳聲聲,蔡琰終於在胡地找到了安放生命的地方——用中原的琴演奏胡笳的音樂。
在音樂裡,她找到了現實中沒有的尊嚴和自由。
為尊嚴而謳歌吧!
為自由而歌唱吧!又一首傳世詩歌《胡笳十八拍》寫成了!命運殺死了那個煙火俗世裡的蔡琰,卻成就了詩名風華的蔡琰,這是幸還是不幸?
“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她只能在音樂和詩歌中聆聽靈魂在歲月中孤獨的腳步聲。
“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琴絃斷了,還可以換新的。人生斷了,能換新的嗎?
“傷今感昔兮三拍成,銜悲畜恨兮何時平。”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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