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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寬雖是個大男人,但可惜,在面對憤怒的王嬌忻時,他壓根也沒什麼還手的餘地。於是,王嬌忻的一通亂抓,幾乎讓曹正寬毀了一張臉。那鮮紅的甚至滲出血絲的抓痕看上去,竟是要比江泉的臉更要唬人的多。如果不是柳晗吩咐得及時,讓衙役將他二人分開,只怕王嬌忻勢必要搗瞎了曹正寬的眼睛去。
如今認證物證俱全,柳晗當堂斷決,王嬌忻害人清白,貪財謀命,雖未造成真正的人命傷亡,但其心可誅,又不知悔改,便將其收押於縣衙牢房,監禁終身。至於曹正寬,柳晗並未急著讓人把他收押了。
看著王嬌忻哭喊著被人押走,卻沒有人上前動自己一下,那曹正寬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當場挺直了腰桿。
就在剛剛,他突然想明白一樁事。
想他曹正寬可是這泗水衙門曹師爺的親侄子,而這曹師爺過去一向在縣衙說一不二,前幾任縣令,有誰敢公然動他的人?
曹正寬有恃無恐,端的以為柳晗頂多當堂訓斥自己一頓,做做樣子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放了自己去,但是等到柳晗開口後,他卻只覺得後脊一寒。
「周素娥一案,固然你只是幫兇,但是曹正寬,今日本官這公案之上,另有一樁人命官司和你脫不了幹係。」
抬頭對上柳晗那迫人的視線,曹正寬心下一驚。
難道那件事也東窗事發了?不,不可能的。
柳晗看向剛剛退至一旁的江楦,「江楦,你先時說在周氏墓邊撿到一物?」
江楦聞聲,戀戀不捨地從周素娥身上將視線收回來,拱手應了聲「是」,才將之前拿給柳晗看過的匕首再次呈上。
曹正寬看到那把被柳晗拿在手裡把看的匕首,瞬間瞪大了眼睛。
糟糕!
柳晗將他的神色變化悉數看在眼裡,半晌,才問他道:「曹正寬,這可是你的匕首?」見他閉口不言,柳晗卻也不惱。
江楦登堂鳴冤時,曾將在山上撿到的這枚匕首一語帶過,那會兒她倒也沒太放在心上,可眼下週素娥「氣死復生」,陳年舊事釐清了原委,一切罪證都指向曹正寬和王嬌忻時,柳晗才驀地將早前被忽視掉的一些線索給串聯起來。
江家人對外宣稱,周素娥在倚雲庵靜養,又故意將訊息透露給尋親心切的周安,故意將其引上小西山倚雲庵;程仵作又說靜文師太身上的傷口乃是一把豁邊兒的匕首刺出來。而最巧的不是她現在手裡的這把匕首恰好是捲了刃的,而是這匕首鞘上的證據。
果然曹正寬起初是百般抵賴,直到柳晗指出刀鞘上點綴的寶石少了一顆後,他整張臉登時褪去了血色。
他原以為落到別處的寶石,竟然遺留在了案發現場。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曹正寬整個人瞬間蔫了,他彷彿是認命了一般,雙眼褪去神采,臉色也灰敗起來。
「是我,是我殺了靜文師太。」
一言既出,滿堂譁然。當初周安被冤枉時,尚且遭萬夫所指,更何況此時。
曹正寬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只說到是對周安的死纏爛打深惡痛絕,害怕他繼續糾纏下去真的會引來官府的介入,才想著借刀殺人,先把周安給處理了。他故意讓江府的小廝孫程給周安透露風聲,等將人引到了倚雲庵以後,本意是讓周安跟倚雲庵的人發生衝突,他在讓早已被收買的小尼趁亂製造禍事,嫁禍給周安。可是沒想到在靜文師太的幹預之下,衝突並沒有發生。
躲在暗處的曹正寬看到靜文師太讓人將周安領去偏殿,自己又回去禪房取東西,便悄悄地跟了上去,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殺害了靜文師太,然後再讓被他收買的小尼將周安引到靜文師太的禪房去。
柳晗想到當初有過一面善緣的靜文師太,心裡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