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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二人神色不對,宋叔回頭望了一眼,摸了摸後腦勺,一臉恍然,隨即訕笑道:「瞧我可不就糊塗了,這都寫著呢。」
「想要取走燈樓上的燈籠其實也不難,只需要完成既定的任務就行了。」宋叔解釋道,「大人和公子也瞧見了,燈籠分九層,從下往上,越靠近第九層,這燈籠就越精緻,嘿,自然對應的考驗也就更難一些。」
「二位有看上的燈籠麼?」
陸湛頷首,伸手向上一指,「就它了。」
它?
宋叔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待看清陸湛指的東西後,他的面上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旋即又有些遲疑地道:「陸公子,這九層樓的是頭燈,已經好些年沒有人能拔過頭籌了。」在宋叔的印象裡,自他看守中秋燈樓以來,也唯有三年前的泗水縣縣令雲秋浩一人曾經為自己的愛女贏回去一盞。
宋叔是不大相信柳晗或陸湛能夠把燈贏回去的。
他的不信任幾乎完全寫在了臉上,陸湛看得清楚,卻也沒有生惱,只合扇挑眉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說著,他抬步便往燈樓前擺放的書案走去。
依著規矩,聯句贏燈。以一炷香為限,聯句達二十者便可從一樓挑燈,往上每增加一層便多聯二十句,達到第八層時則統共得聯句達到一百六十句,而想要摘下頭燈——七彩琉璃纏金絲綢面鳳凰宮燈則要在一百八十句的基礎上再增加二十句,也就是說,只有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聯出二百句詩的人才算完成考驗。
看著陸湛鋪紙提筆,柳晗在一旁不由踟躕起來,她勸道:「要不還是算了罷。」一炷香的時間裡就算能想得出兩百句聯詩,這寫也寫不寫不過來啊。瞧著四周漸漸圍聚過來看熱鬧的百姓,雖然陸湛還未動筆,柳晗便已經開始擔心他一會兒會掛不住面子了。
陸湛聞言,鳳眼微抬,睨了還未出師便先給自己打擊的某人一眼,輕哼了聲,道:「與其擔心這些無謂的東西,不如來幫幫我。」說著,他的視線便落在了硯臺上。
想起之前在酒樓他為自己研墨的場景,柳晗立時會意,自己移了輪椅到陸湛的右側,傾身取了墨錠拿在手上,不疾不徐地在硯上慢慢地研磨。
從前柳昀在書房讀書習字的時候,柳晗總喜歡湊在他跟前東瞧細問,經常擾得柳昀讀不進書。後來柳昀便想了個法子,每逢柳晗過去書房尋他時,就支使她給自己研墨。小小的一根墨條,沾了水,在硯臺須得慢慢地碾徐徐地磨,而柳昀對墨的濃淡要求又多,因此,一段時日下來,柳晗的研墨功夫也被鍛鍊得爐火純青。
陸湛提筆沾墨寫下第一句詩,眼角的餘光瞥見柳昀邊研墨邊側首朝自己這兒瞧,他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又上揚了幾分。
「秋桂無痕繞瓊閣,明月清輝落霜枝。」
「枝頭紅葉寒鴉棲……」
提筆橫撇勾捺,轉承之間龍飛鳳舞。
柳晗輕輕地念著紙上的聯句,念著念著,她的視線卻於不經意間落在了陸湛指節分明的大手上,而順著那白皙的大掌往上是牙色的繡著竹葉暗紋的衣袖,再往上卻是稜角分明的側臉。
陸湛全神貫注地忙著聯句謄寫,俊臉上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張揚與輕佻,顯得愈發沉靜穩重。
柳晗這才突然發覺,原來陸湛生得遠要比自己的兄長和表哥都要俊朗好看。他生得一雙雙眼,眼尾微勾卻並無凌厲之勢,反而因著眼角天生暈染開的淺淺紅暈平添了幾分溫柔之氣。唇紅齒白,眉眼的每一處都精緻得彷彿是由妙筆丹青師勾勒而成,昳麗非常。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份昳麗並不顯得陰柔,反襯得他的樣貌格外賞心悅目。
「研墨。」溫潤的聲音響起,柳晗驀然回過神來,甫一抬眸就撞上陸湛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