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邊關日日灑血,皇城夜夜笙歌。
將軍戎馬半生,換不來盛世太平。
離家的兒啊,滾滾熱血堆砌百里疆場,累累白骨鑄就萬裡江山,悲否?
壯哉。
寧祺猛然睜開眼睛,入目是艷紅的帳頂,床幔輕晃。
他正躺在一個寬闊溫暖的懷裡,駱玄策輕輕拍著他,「別怕,我在。」
看樣子,似乎持續了不短時間。
噩夢驚醒,原本四處無告,但此刻身側有人低語,真好。
天還未明,緩了一會,當夢裡的場景再次浮現時,寧祺臉色難看起來。
他怎麼忘了,水患之後,迎接而來的就是北境邊夷敵寇合在一起,向大駱皇朝發起戰爭的大事。邊夷不願歸順大駱皇朝,連年的大旱逼得他們走投無路,最終打算置之死地。
這一戰持續了整整大半年,從九月炎日到深冬嚴寒霜雪,終於在二月逢春之際得以窺見黎明。
雙方戰士死傷無數,傳聞邊關堆著森森白骨,夜裡都能照亮一方天地,慘烈至極。
究其根本,是大駱皇朝無法給邊關供應糧草,景鴻帝早年揮霍頗多,國庫越發空虛,好不容易籌出五萬旦糧草送往邊關,卻半路遭了敵國襲擊,所有糧草洗劫一空,邊關本就清苦,失去了糧草支撐,再強大的隊伍也不可能堅持得住。
這就造成了雙方割據膠著。原本論實力,大駱皇朝的名頭一出,邊夷不可不顧,且鎮北元帥駱玄策的名頭響徹天下,他們再鬧騰也不敢趕著上架找死,但大駱皇朝沒了糧草,他們便握住了勝利的一半繩子。
誰人不心動?
可惜,最後還是敗了,敗給了北境戰神。
駱玄策用兵如神,在沒有糧草的處境下,單槍匹馬取了敵寇首級,讓他們群龍無首,最終逐個擊破,取得了勝利。
但這著實稱不上一場勝利,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寧祺眸色冰寒,會有這齣,是駱向端在背後操控的結果。
原本籌出的糧草可以平安抵達邊關,但駱向端使計,將此事嫁禍給敵國,亦或者說,駱向端,本就與敵國有勾結,而劫糧,只不過是他們之中的一齣戲。
這件事亦是他與駱向端的第一個分歧,他不同意如此做法,置邊關數十萬人性命於不顧,哪知駱向端表面應答,私下卻心狠手辣變本加厲,他們第一次爭吵,從此之後,似乎駱向端做的事,他總覺得有他不知道的陰暗處。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駱向端準備謀反的時候,帳上莫名多出來的五萬旦糧食。
那時他便想明白了,只可惜,往事不可追。
寧祺漸漸從往事中抽身,天光隱隱,再過半個時辰,天該亮了。
「阿策,我做了一個夢。」算算日子,邊夷也快發動戰爭了,而駱玄策,也即將奔赴戰場,這輩子,他決不能放任事態繼續往那般慘烈的方向發展。
「好好的怎麼做噩夢了?」
「我夢見了北境綿綿大漠,巍峨城門,還有浴血奮戰的將士。九月中,邊夷聯合在一起,向北境發難。」寧祺擁緊了駱玄策,「而你,被派上戰場,四月之後,糧草告急,皇城派發的糧草,途中被敵國所劫,將士們抵死奮戰,終於在第六個月取得勝利,但……死傷無數,邊關累著數萬人的白骨。」
駱玄策眉心一皺,隨即舒展開來:「別怕,只是個夢。」
「不,阿策,它太真實了。還記得上一次暖玉樓的事嗎?在那之前,我夢到駱向端給我下藥,使計讓你赴暖玉樓,再無聲讓你中招,想毀了你,後來,就真的發生了。」他不能告訴駱玄策他是重生而來,只得編起謊言來。
見駱玄策有鬆動,寧祺繼續道:「而且,劫了糧草的人,是駱向端。阿策,我相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