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待祝靖與秦貴妃、林賢妃先行離席,宴未散,一些女眷便紛紛離開。
芙笙因身弱,由清風攙扶著,離開氣氛凝重的聚賢殿。
月影西沉,晚風略寒,吹得她咳了幾聲。
「清風,咱們走走,消消食吧。」
「是。」
四周寂靜無聲,偶有鳥雀撲稜飛過。宮牆高聳,將人一圈一圈圍在其中,壓得人喘不過氣。
芙笙走著走著,倏停下腳步,彎下腰,手心竟發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清風輕撫她的背,拉過她的右手,為她輕按內關穴。
芙笙解開腰側的荷包,顫抖著開啟翠玉藥瓶。
啪嗒。
藥瓶咕嚕嚕滾落。
一隻穿著精緻粉色鎏金線小繡鞋的腳忽用力踩在藥瓶上。
她抬頭,望見祝蓁宜冷笑的臉。
看來,是來宣洩不痛快了。
「三皇姊在找什麼?」
「四公主,若三公主有什麼閃失,四公主該當如何?」
清風說罷,俯下身去移開祝蓁宜的腳,紅桃一步當先,先發制人,一腳踹在清風的手腕上,生生蹭破一層皮:「四公主的玉足,是你碰的?」
芙笙輕笑,她拉過清風,擰著眉頭直起腰板:「祝蓁宜,你別後悔。」
「祝芙笙,你死了沒人可惜。別以為今日舔著臉送了一副破爛繡圖,穿了一身雲嵐空山,父皇就會忘記你克母克父了。」神情淺露一絲嗤意,祝蓁宜一邊嘲諷,小鞋跟一邊在翠玉瓶上轉著碾,「這婚事於我而言根本不是大事,有大皇兄在,我一點也不擔心。」
不擔心?惱羞成怒,狗急跳牆醜態畢露了都。
芙笙輕哼一聲,對面的紅桃提著燈分明很亮,她看過去,視野四周卻漆黑一片,四肢漸漸發麻。
再不吃藥的話,可能要暈過去了。
一顆藥忽由一白淨的手指塞入她唇中,她接過對方遞來的水,咕嘟咕嘟嚥下。
好冷,她打了個寒顫,方抬起頭。蕭元白得幾近透明的側顏,在燭燈下,竟比在明山寺中顯得更加溫柔。
他立在她身邊,陰沉的目光掃過祝蓁宜,直到看見她的腳,越發冷了。
「舅父……」祝蓁宜一個激靈,忙收回腳,被攝住般,不敢四下張望。
「撿起來。」
他的聲音冷若冰錐,一根根刺進祝蓁宜的胸膛。
蕭元竟在幫那個病秧子?
她不過拿喬作態罷了,又不是真的會死!
胸膛激烈地起伏,聯想到殿上之事,祝蓁宜竟一時氣得發昏。
她看不出任何端倪,想不到祝芙笙是什麼時候得了蕭元的青眼,竟能讓他紆尊降貴地餵她藥、替她說話?!
紅桃見祝蓁宜面子拉不下,忙彎腰撿瓶子,卻聽蕭元尾音一沉:「本王讓你動了麼。」
那頂頂囂張的紅桃聞此聲,忽嚇軟了腿,忙磕頭謝罪:「奴婢錯了,王爺恕罪!」
芙笙不得不佩服,祝蓁宜在如此高壓下,還能擠出一抹笑意。
「我撿。」祝蓁宜話語間,隱有切齒之意,她彎腰撿起那被她來回碾過許多回的瓶子,不耐地遞了過來。
「還請四公主擦拭乾淨。」
堂堂四公主塗了上好胭脂水粉的秀面,如今顯然過於蒼白了。
她咬住下唇,從懷裡拿出最愛的絲帕子,上面還有她繡得引以為傲的蜂蝶。
一遍一遍將翠玉瓶擦拭乾淨,祝蓁宜心不甘情不願地再次將瓶子遞到芙笙面前。
芙笙此時方好受些,她接過瓶子,又聽身旁人陰翳道:「道歉。」
這無疑對祝蓁宜來說,是今晚的第二次雷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