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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澤安聽著兄長熟悉的縱容語氣,只覺得連往日有些不耐的「勸學」都顯得格外珍貴和令人動容。
他抿了抿嘴唇:「那要是還學不好呢?」
「不可能。」簡澤平斬釘截鐵,對學渣弟弟蜜汁自信,「你這麼聰明,就是不用心,你們班主任老師都說了要是你好好學肯定能學得很好。」
……這話連簡澤安都知道就是安慰用的。
老師總不可能說「您家孩子怎麼學也沒用蠢到家了」吧?
他看了眼哥哥臉上非常肯定的表情,心頭一陣無語,連方才的恐懼迷惑都被沖淡了,扶了下額頭:
「哥,這一聽就是老梁糊弄你的,他跟誰的家長都這麼說。我從小成績就不咋地,你是怎麼覺得我能學得很好的。」
簡澤平稀奇地看了一眼簡澤安,沒想到一貫對學習不上心的弟弟今天看起來真的很在乎這件事的樣子。
可能真的是被程子琛打擊得有點厲害?
那得好好安慰安慰弟弟啊,不能讓他真的自信心受損。
於是簡澤平口中道:
「怎麼能說是糊弄呢?你從小就聰明,你跟爺爺學的泥塑,那可是非物質文化遺產,我也跟著學過,怎麼都學不好,不像你,一下子就會了,做得有模有樣的,爺爺都說你要是幹這個,都可以出師了。」
簡澤安心說你學不好那是因為你就沒怎麼學。
我小時候天天跟在爺爺身邊學,這麼多年怎麼也得有點樣子吧。
簡爺爺是個老泥塑匠人,前十幾年國家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時候搞比賽,簡爺爺的作品還拿了國家級的泥塑一等獎。
簡澤安比哥哥小了8歲。
母親生他的時候年紀不小,他是早產兒,小時候體弱。當時家裡企業還沒有現在規模這麼大,父母忙於事業,讓爺爺帶他。
簡爺爺就帶著簡澤安在鄉下老家做泥塑。簡澤安那時候身體不好,不能和其他小孩子那樣在外面瘋玩,在家呆著,覺得泥塑還算是挺好玩,學得像模像樣。
這也算是簡澤安為數不多能夠驕傲的地方了。
簡澤平用泥塑說事兒拼命證明弟弟很聰明,說得好像簡澤安只要上心,明天就年紀前一百後天就名校搶著要似的。
簡澤安都聽不下去了:「不是,哥,別別別,你說得我心虛……我萬一要是努力還是成績考不好,上不了好大學……」
「那也沒事兒啊,有哥在呢,養個你還是不成問題的。」簡澤平語氣理所當然。
簡澤安聽了又是一陣的五味雜陳。
這就是他哥哥啊,對他寵得有點過頭的哥哥。或者不如說,爸媽和哥哥,都有些過分縱容自己。
可是當那幾個詭異的夢可能變成現實,簡澤安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曾經習慣的沒心沒肺、即使當學渣也對未來毫無擔憂的生活是建立在什麼之上。
——是自己家人無條件的愛。
可是,如果失去這一切呢?
如果哥哥不再縱容自己呢?
那自己是什麼?能過得好嗎?
這樣的念頭在腦子裡盤亙不去。簡澤安整顆心都是提起來的,惶惑不安。只是如果表現出來,哥哥又要擔心他,他只能努力裝作平常的樣子和哥哥聊天。
正說著話,一陣噪音傳來,打斷了兩人交談。
「怎麼回事?」簡澤平不悅地皺起眉毛。
「澤平少爺,可能是隔壁家裝修?」何姨聞言道,「似乎隔壁房子賣出去了,前天有個年輕人上門送了一套茶具,說是最近裝修可能會打擾到咱們,我跟夫人說過。——不過這兩天都是您白天上班的時候有動靜,晚上回來也不吵。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去跟他們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