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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朔琢磨半晌,索性直接問道:「怎麼?你是遇上什麼為難的事了?還是聽了什麼不好的風聲,心裡不暢快了?」
謝小盈搖頭,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搖出去。她知道宗朔這是擔心了,於是拐了個話題,聊起家常來,「沒有,我好得很呢。唯有你女兒實在不好管,她已經過了在船上的新鮮勁兒,這些日子每天都鬧著要下船,哄她實在不易,我煩得慌。」
宗朔沒想到是無憂的事,一下子鬆口氣,嘴角揚起來,「那真是辛苦你了,小孩子沒定性,坐不住船也是難免的。你叫她再忍忍,這一路來,朕實在事多,分不出身來陪你們。待到回程路上,朕定帶你們也下船多走走,叫無憂開開眼界。再過不了幾日就到揚州了,等住進行宮裡,朕讓常路安排你帶著公主皇子回家去省親,到時候你們想怎麼玩怎麼玩,定不會有人來拘束。」
一聽說能回家,還能遊玩,謝小盈自己的眼神都亮了,「陛下一言九鼎,我可記住了!」
宗朔含笑吻她的指尖,將人繼續往懷裡按。
謝小盈雖半推半就,卻仍提醒他:「船艙不隔音呢,兩個孩子都在……等我明日到你船上去嘛。」
……
走水路本是為了快,但因著宗朔沿途辦了不少旁的事,真正抵達揚州的時候已是六月。
揚州的伏天與延京城相差無幾,聒噪的蟬鳴與刺目的灼熱,伴著靜街的鑼鼓聲,籠罩著一整座溫柔的城池。
率領當地與附近若干州官員接駕的乃是揚州刺史昌南伯,亦是杜充容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謝小盈遠遠看到了昌南伯夫人的身影,她二人在年節大宴裡見過不少次,憑著杜充容的引薦,雖談不上十分熟悉,但起碼認得臉了。昌南伯夫人率各家有誥命的官夫人上前來拜,口稱參見貴妃,謝小盈示意尚儀局隨扈的女官上前將人扶起,又與當地官夫人們一一認識了一番。
謝小盈身為貴妃,自是不必太費心應酬。當地官紳都清楚貴妃的出身,知曉她的父兄乃是富甲一方的謝家,多多少少都收受過好處,因此十分給面子。原先謝家為女兒說親時,這些官夫人裡有輩分長的,還頗有些看不上謝家這個獨女。而今見謝小盈憑聖寵與子嗣封了貴妃,舊有的那些印象早已湮滅一空,取而代之的則是被她周身的華貴與氣派所震懾,於是待她頗尊敬親絡,不敢有半分逾越。
交際不過片傾,謝小盈領著孩子們踏上肩輿,起駕先往行宮去了。
為了迎接皇帝,昌南伯特地將七年前宗朔下榻過的官邸徹底改建成了行宮,其中資費,當然是謝家不假他人地掏了腰包。
成元九年,謝小盈病癒後宗朔便動了帶她南巡迴家省親的念頭,因此皇帝早已看過行宮圖紙。雖說是行宮,但宗朔不願閒置太多土地浪費在他自己身上,並沒讓昌南伯擴建太多,整體規制仍是個略多幾進、加以高牆圍築的宅院而已。他特地闢出了離正院最近、景緻深幽的竹苑留給謝小盈。謝家費盡心機將這一處修得極近舒適,上好的木料與湖石,積年的古木移栽,穿廊亭臺、麴院風荷,無不精巧典雅。
院子上面懸了匾,書以「皎皎居」。
那字十分熟悉,謝小盈盯著觀察半晌,竟從這三個字裡咂摸出了點肉麻的意思。
轉念,她認了出來,這不是宗朔的御筆嗎?
無憂撒開乳母的手,要往院子裡鑽,謝小盈聽見孩子的動靜才回神,抬腳邁進去。她一邊讓宮人趕緊安頓東西,一邊任由無憂挑選自己想住的房間。
宗珩倒是乖乖地窩在乳母臂懷裡,不掙扎也不鬧,謝小盈顧著他年紀小,選了離堂屋最近的一間閣子給他及乳母。
忙亂一整日,傍晚宗朔回來,眾人才將將把屋子都收拾妥當,能供皇帝與貴妃安置了。
謝小盈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