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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松越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卻又似嘲似諷:「菱姨,我哪來的道路呢?您是指修煉的道路?還是指活著的道路?前者,我這一身的靈氣直到現如今都未能煉化完全,不然也不至於毒發時那般慘烈,後者……無論能否找到解藥,我都從未想過要長久地苟活下去。」
「松越!」白菱神情一凜。
簡松越對活著這件事是真的完全沒什麼追求。對他而言,活著,遠比所能想像的要更艱難。他要擔著父母的仇恨,擔著門內下屬們的心意,擔著一門之主的職責,擔著每次毒發後可能出現的意外狀況。
他本就是隻想著解決在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後,便得以再無掛念。
就連他這遊歷靈澤大陸尋找解藥材料的出發點,也只是他那群下屬兼友人的共同心意而已。
此前對於琅瑤的「陪伴千年」提議,簡松越是心動的,但他所躊躇的,也不僅僅只是自己以及琅瑤那團拎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更多的還有他自己。
一個……並沒有什麼求生念頭的自己。
簡松越同意了繼續與琅瑤同行,是對琅瑤的信任,也是對她的不信任。
信任她無論何時都依舊是琅瑤,也不信任她,對於人世種種感情的理解能力。
無法理解也好,簡松越有時候會這麼想著,至少,待他離開之時,有長鬱和吱吱陪著,她也不至於太過難受。
無可替代的藥引與琅瑤的性命安危,這對簡松越來說……從不用去再多作考慮。
一如當初在斷崖上與展映行的對峙。
「你……」
簡松越語氣悠遠縹緲。
「菱姨,您不用再勸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
「我不同意!」
一身白衫的俊逸青年臉上滿是不服氣,縱使訊息早已放出,他也依舊——
「明明我的天賦絲毫不比清之差!甚至能做得更好,為何師傅您一意孤行只把墨門交給他!」
「子淼,你不合適。」
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道長捋了捋自己長至胸腹的白色鬍鬚,語氣淡淡,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子游呢!」墨子淼氣憤地一指遠處剛攥著根糖葫蘆大大咧咧晃晃悠悠而來的墨魚,「子游的呼聲不也同樣高,他還是大師兄,為何就是定下了清之!」
突然被點名的墨魚被嚇了一大跳,連懷裡藏著的那包小魚乾都差點掉出來了,他忙不迭嚥下口裡的整顆糖葫蘆,向著兩人連連擺手:「我不行我不可我不合適的!我根本管理不好宗門!清之就很好!」
「子淼,」墨門主淡淡地瞥了墨子淼一眼,「你的心,不夠靜。」
雲洄墨門一脈數百年的傳承,一直都只是為了治病救人而存在。
而墨子淼的心,一直以來都太過躁動了。
「我明明!」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墨門主不欲再與墨子淼糾纏於此,他抬手,示意墨魚,「子游,隨我去後山一趟。」
「哦哦,好的師父!」
墨魚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竹籤上最後兩顆香甜誘人的糖裹山楂,還是把竹籤連帶糖葫蘆一起隨手用靈氣消湮了。他瞅了一眼墨子淼,隨後快步跟了上去。
墨子淼的眼底儘是野心與不甘,那嫉妒的火燒得他面上都有些猙獰扭曲。
同為師父收養的弟子,簡清之接任門主之位,甚至連「墨」這一姓氏都破例無需繼承下去,而墨魚那個蠢貨則代為守護墨門後山禁地的鑰匙。他呢?他墨子游呢?他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得不到?憑什麼?
「魚兒。」看著正在開啟禁地的墨魚,墨門主輕喚了一聲。
「師父!」墨魚猛地扭頭,有些惱羞成怒地開始抱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