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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飛。多少日子來,他們從未睡得這樣香甜,連凱特爾的呻吟聲也似乎聽不到了。
第二天醒過來,他們才有幾分後怕,不過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這房子很久沒有人來過,大約已被獵人們遺忘掉了。可是他們依然小心翼翼地把東西照原樣放好,火炭灰都埋到房外冰堆下,夏天冰一化就會衝光。卡林讓凱特爾先趕上爬犁走,他自己細心地打掃了一下週圍,看看和原先沒有什麼兩樣,這才拔腳去追已經翻過小山的氣象員,他對自己的偽裝工作感到滿意。
東南方發白,天漸漸亮了。峽灣方向有幾柄光劍劈開晨霞,映紅黑色的山巒。卡林無意地朝那個方向一看。他驚愕得叫出聲來:遠方,霞光的紅暈中出現一個人!他站在一個由六隻狗拖的雪橇上,向剛才他離去的獵屋奔去。
是一個真正的活人,卡林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卡林,因為他居然轉向德國人這邊揮了一下手。
二十四 獨屋鬼影
安德森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卡林上士,他高揚的手臂久久沒有放下。狗隊失去了束縛,自己慢騰騰地把雪橇拖向獵屋。
他是人嗎?當然是。他是自己人嗎?不像是。安德森按埃瑪爾指出的巡邏路線到夏農島海岸來。只有他一個巡邏隊,其餘的巡邏隊都被派到北方日耳曼地的俾斯麥角去了,所以不會是自己人。那麼會不會是別的獵人呢?一個獨立打獵的獵人在漫長的東北海岸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又為什麼要一個人行走而不和大家打招呼呢?既然他是一人行獵,那遇上難得的朋友難道不會更高興嗎?難道他不會把朋友留下來請吃一塊肉嗎?格陵蘭東海岸地區沒有人煙,人見了人的親熱程度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他為什麼要跑開呢?那麼他是鬼魂?像安徒生童話中的鬼魂!多麼不像呀!會不會是沉船的水手?是……
雪橇還在滑行,一直到木屋跟前。那個鬼影似的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身後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一直通向屋門。鬼是沒有腳印的,他們來去飄忽,這是人的腳印。新牛皮靴的腳印,愛斯基摩人從來不穿這種靴子。他是歐洲人,他是誰呢?
開啟屋門,裡面一切照舊,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人動過的痕跡。爐子裡殘留著木炭灰。石頭還微微發熱。這個人為什麼要跑開?難道不可以在屋裡舒舒服服地待下去。他沒有狗,沒有槍,衣服似乎也不多,他不可能在冰原上生活下去,他需要人的幫助,可是卻躲著人。
啊!上帝,我怎麼這樣傻?!
他難道不就是德國人嗎?!這個幽靈般的德國人,望眼欲穿的德國人。整整三冬兩夏,跑斷了狗兒的腳,磨斷了海豹皮韁繩,難道不就是為了找他嗎?那極夜的暴風雪,夏天的泥濘道路,提心吊膽的巡邏,就是為了他。他什麼也沒拿,衣服穿得很少,正說明他的氣象臺就在附近。該死的氣象臺,害得多少船隻被打沉,多少水手凍死淹死在冰海里。它原來在這兒!
安德森明白了一切,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趕快跑回愛斯基摩村,雖然離那裡還有一星期的路程。得快回去,報告克魯克斯,報告本格森,立刻用電臺向布留恩發報,向美國海軍發報,向〃冰山史密斯〃發報。讓美國飛機來炸掉它,一刻也不容緩。大西洋海運線的禍根就在這兒,北極和格陵蘭島的禍根就在這兒!
他不假思索地抽動挽繩。爬犁在冰地上劃了個半圓,轉向來路跑起來。安德森毫不留情地揮動鞭子,催趕它們上路狂奔。狗一早上什麼都沒吃,發出氣憤的吼叫,可是主人什麼都不管,平日溫和的獵人這時毫無心疼畜生之意。
大約跑了一公里多路,安德森突然停住了爬犁。他呆立了好一陣,開始往回趕。他瘋了嗎?他這是不是自投羅網!不是,安德森突然想起另外兩個愛斯基摩隊員,魯西和卡魯古。必須找到他們,否則他們傻里傻氣遇上德國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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