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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慢悠悠上樓。

宿碧站在原地聽了這話，大概是緊張了一整天的心情徹底鬆懈的緣故，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是不出聲的一個笑，嘴角向兩邊上翹露出整齊秀氣的皓齒，黑色瞳仁盈盈溢位三分光亮。一身杏色洋裝在昏暗光線下被暈染成淡淡的褚色，杏眼菱唇，賞心悅目。

他放輕聲音問，&ldo;笑什麼？&rdo;

尾音上挑，帶兩分漫不經心似的意味。

她換成抿嘴笑，搖了搖頭，&ldo;沒笑什麼。&rdo;

宋懷靳抬手搭在她後頸處，揉了揉垂順的髮絲，&ldo;婚紗合適嗎。&rdo;

宿碧覺得有些酥麻的癢，忍不住輕輕縮了縮脖子，&ldo;合適。&rdo;

&ldo;嗯。&rdo;他應一聲，腦海中勾勒一番她穿婚紗的模樣，隱隱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忽然想起飯桌上提起宿家準備的那件傳統嫁衣，緊跟著浮現出的是記憶裡第二次見面時，她穿的那件裙衫。

宋遜有個愛好是練毛筆字，從前臨摹過一句詩，嘴上還念念有詞。

是什麼來著？

他一挑眉想起來。

水荇參差動綠波。他只記得這一句。

&ldo;進去吧，早點休息。&rdo;他說，手卻沒放。宿碧訥訥的想後退一步，發現宋懷靳扣在她後頸處的手力道絲毫不減。

&ldo;你……&rdo;一句話才來得及說出個開頭，一個吻便裹挾夜裡涼風落下來，落在她唇上立刻無形之中升溫變燙。他只是微微使了力氣親吻她，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末了抽身時微微喘息一聲，宿碧莫名聽出隱忍剋制意味。

臉後知後覺紅了。害羞時不忘往後看，怕有傭人瞧見這一幕。

宋懷靳手鬆了。宿碧立刻垂頭道了句晚安，然後步伐匆匆的走進大門。

男人轉過身，對著沉沉夜色抬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唇角，接著才輕笑了聲，幾步走下臺階，融入了夜幕中。

……

&ldo;別睡啦。&rdo;

三個字彷彿一聲號角，宿碧睡眼朦朧的被催著起身洗漱，下人魚貫而入後接著是託盤落在桌上、梳妝檯上的輕響。

被窗簾格擋的天色依舊染著濃重夜色。

&ldo;先用這個&rdo;&ldo;讓人來上妝&rdo;&ldo;忘了開面啦，老規矩不改的&rdo;諸如此類各式各樣的細碎議論終於撐開她沉重的眼簾，入目是西洋鏡裡有些無精打採的少女。烏髮蓬鬆，睡眼朦朧。

今天是她與宋懷靳的婚禮。

這一句讓她仿若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各式各樣的情緒蜂擁著湧現，十七歲的少女理所當然的緊張、不安、措手不及。

她看著一旁忙活的許媽，忍不住輕聲道，&ldo;許媽，我，我緊張。&rdo;

&ldo;小姐別怕，但凡姑娘家都有這麼一天。&rdo;許媽抽空轉過身，低頭拍了拍宿碧的肩膀，在她眼裡宿碧此刻不像個待嫁新娘，反而更像個懵懂的少女了。&ldo;宋先生…姑爺能成大事，又對你好，往後一定會和和美美。&rdo;

宿碧聽見許媽突然改口的稱呼，心底湧上一種別樣的羞澀和甜蜜。

正這時一位老婦進了房間，許媽抬頭看一眼便認出是專給新娘開面的全福夫人。她忙招呼起來，引著老夫人走到宿碧身邊，又關切的道，&ldo;小姐，這個習俗咱們不改。別的沒什麼，就是有些疼，你忍忍。&rdo;

到底疼不疼，其實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許媽這麼一說，宿碧就不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