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哪兒住(第1/2 頁)
高樹聲又寫分家文書,也是一式三份,高建功一份,高樹奎一份,六太爺一份。高樹聲念文書的時候,胡氏豎著耳朵,一聽三百大錢兒寫進去了,抑制不住的興奮。
兩件大事辦妥,六太爺下了炕,準備走了。
高樹聲站起身,說道:“明兒就分地,莊稼隨地走。”
翌日吃過早飯,高樹聲帶著人並高建功、高建成、高建立去丈量分地。
山區土地金貴,人均耕地面積少得可憐。沒有平原那樣的一望無際的田野,都是這一塊兒那一點兒的,高樹奎家的地加一起十畝出頭兒,卻有七處之多。
按照高建功說的,最遠的地都給他了。
高建功看著萎靡的麥苗無力地搖搖頭,麥收只能收些麥稈了吧。
丈量好以後,在地兩頭楔上木樁作為標記。
高建功回家後沒見喬紅珍,就站在院裡喊了一聲:“大軍他娘——”
喬紅珍正在林鳳玲屋裡說話,聽見喊她出屋來,回自己屋裡。
“分完了?”喬紅珍輕聲問。
和胡氏住一起,早就習慣了說話不能大聲。白天只要高建功在自己屋,胡氏就悄沒聲地站在堂屋,支稜起耳朵聽他們夫妻說什麼。
更有甚者,有一次喬紅珍夜裡口渴去堂屋倒水喝,一開門好懸沒嚇死,黑燈瞎火的一個人站在她房門口,嚇得喬紅珍都轉了音了。
藉著月光看清楚是胡氏,喬紅珍起得聲音高了八百分貝,“娘,是你呀?你站俺們門口乾啥?”
高建功鞋都沒穿跑出來,打著火摺子一看,果然是胡氏。
不等高建功說話,胡氏呵斥喬紅珍,“叫喚啥?俺喝口水。”
“喝水?拿手捧的?”喬紅珍看著胡氏的兩隻空爪子問。
胡氏不自覺的看看自己的手,連個道具都沒有。
“快挺屍吧(挺屍是對別人睡覺的蔑稱)!”胡氏說完,趕緊溜了。
婆婆聽兒子的窗戶跟兒,把喬紅珍噁心的夠嗆(聽窗戶跟兒是方言,意思是偷聽別人行房事),對胡氏的厭惡無以復加。
高建功點頭,亦輕聲道:“分完了。咱儘快搬出去。”
喬紅珍點頭,麻利的收拾衣物。
“老曲家有閒房,俺這就去說說,能不能讓咱先住著。”高建功說完就往外走。
老曲家獨門獨戶,兩兄弟帶著媳婦搬來有小三十年了,妯娌倆都沒有生養。村民們平時都以大老曲、二老曲稱呼他們。大老曲收養了一個女孩兒,取名榮寶,就嫁在本村。
人們對這哥倆知之甚少,這哥倆似乎很有錢,搬來後就蓋了高官屯唯一一座青磚瓦房,一溜四間,那叫一個寬敞明亮。別說東西廂房了,連茅廁都是磚的,這讓高官屯祖祖輩輩住土坯房的人羨慕得緊啊!
院裡還打了一口井,除了種菜,竟然還種了花,引得村裡女娃們總是偷偷扒門縫想看看花兒。
兩兄弟經常外出,有人說是做買賣去了。妯娌倆從不出門,吃穿用度都是哥倆帶回來。
人們沒少猜測。傳言最多的是妯娌倆是被曲家哥倆贖身的,證據是無兒無女。前後一聯絡,十有八九還真是。曲家哥倆有錢,替她們贖身是可能的。妓館裡的女孩子都被餵了藥,兩人年紀輕輕卻沒有孩子,足以證明這一點。
雖然娼妓為人所不齒,但高官屯的人多是善良的,何況曲家人畜無害,村民們對他們家很友好。
偶爾有人言語輕蔑談論曲家,馬上會被反駁:“要不是走投無路了誰願意把娃賣到那種地方?亦或是被拐子拐賣的,都是可憐人,嘴下留德吧。”
曲家人與世無爭,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
前兩年,曲家老哥倆相繼過世。那個曲榮寶三兩個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