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荒蕪的山丘(第1/2 頁)
“聽啥呢?”阿波羅突然出現在身後,伊文竟沉浸在創作中,沒有發現他早就回來了。
阿波羅從伊文左耳摳下耳機,戴在自己的耳中,皺眉聽了一會兒道:“啥歌啊這是?沒聽過啊!”他又拿起伊文寫的東西,伊文趕緊往回搶,但沒搶回來。
“我看看能咋滴?”阿波羅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邊看邊問:“給誰寫的情書啊?”
“情個毛書啊……”伊文無奈道。
看就看吧,反正沒寫什麼具體的事,不過是一篇感受而已。阿波羅的神色卻逐漸由戲謔變得平靜,而後又轉為凝重。
他聽著那首迴圈播放的歌,讀著伊文寫的字,在這種意境之下,他那樣的大老粗性格,心中竟然升騰起了莫名其妙的感動。
或許這就是文藝作品的力量所在吧。
創作者會將自己的靈魂,揉進白紙黑字裡行間,揉進宮商角微羽音律,揉進橫平豎直曲線段,並透過這些媒介同任何時空條件下的任何人進行交流。
創作並演唱【越過山丘】的歌手也許早已不在人世,但透過那首歌,伊文和阿波羅的靈魂,都能同他的靈魂一同席地而坐,聽他娓娓道來著自己的內心世界。
阿波羅竟然哭了,伊文敏銳地捕捉到,他偷偷抽動了一下鼻子。
“喂,你不是吧……”伊文連忙走過去,要搶回自己的紙,阿波羅卻一再躲閃道:“讓我看完,馬上看完!”
伊文也只好作罷,讓他看去吧……
……
【荒蕪的山丘】
我總想越過山丘,站在命運左右,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山丘那邊平安坦蕩與否,能否再次見到十五歲的憂愁,自以為的頂點是否有一把椅子,讓我安坐,卻道天涼好個秋?
不過是荒蕪的山丘,另一邊的景色不一定歡愉解憂,沒走過的路不一定好走,何不在這邊借酒消愁。山丘那邊寧靜與否,能否再次見到十七歲的朋友,我伸出手拼命挽留,他們卻紛紛去人海漂流。
都被推著走,有幾人拼命越過山丘,都想回到十九歲的路口,逆著背影婆娑的人流,回望那座荒蕪的山丘。頂點的風景美麗宜人與否,能否再來一次二十一歲的衝動,以為揮揮衣袖,我就能越過山丘。
山丘的那一邊,還有更高的山丘,無止境的攀登者,你到底快樂健康與否?身份是否圍繞著一群,當年流放歸來的朋友。是否懂得了不必挽留,又是否開始獨自等候。
何時才能遇見開滿鮮花的山丘,何時才能抵達並不湍急的河流,我要造一座通往幸福的渡口,秉持我輕且重小的守候,站在二十五歲的十字路口,品味著遺憾和感動。
我將不再淚流,也將不再歌頌,寧靜且長的山丘,有我年少的幻夢,夢被小船接走,我卻化作流星衝向天空。當山丘於心間不再高聳,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
阿波羅終於看完了:“伊文,這是你寫的嗎?你,你這麼有才啊!”阿波羅是個粗人,他沒法用更多詞彙來描述對這件作品的認同和震撼:“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你這水平,和那些虛無修士比,也不差哪裡去啊!”
“那是。”伊文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我得去倖存者聚居區一趟,買點東西,你去不去?”
“去,我還沒吃飯呢!為了慶祝這件偉大作品的誕生,我請你吃飯!”阿波羅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正色道:“伊文啊,沒想到你是個如此性情的人,你寫的那些句子,真是感動到了我了……‘山丘那邊寧靜與否,能否再次見到十七歲的朋友,我伸出手拼命挽留,他們卻紛紛去人海漂流……’寫得真是太好了……”
“啊……我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啥也不說了,伊文兄弟,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