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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後我同‘731’的人早就斷絕來往,但只同園池一人在過年時互寄賀年片。他現在住東京大田區。以前他在一家生產電子計算機的大公司工作,五、六年前退休了,同老伴一起過著安樂的晚年。”
對棟居來說,到大田區容易得很。全部線索都斷了,只有這一條還細細地連線著。
第二節
園池的家在大田區南部的久原之內。棟居取道池上線,在久原車站下車,走進了僻靜的住宅街。靠數電線杆和查街頭路牌邊走邊找。在一座平房的入口處看到了寫著“園池”的門牌。這是一個籬笆圍著的院子,整個住宅小而整齊,籬笆兩側開著山茶花和日本水仙等。房子雖舊,看上去卻很舒適、整潔。睹物思人,房主一定很勤勞。
棟居站在門口按了門鈴,屋內似乎有人走來了。門開啟一條縫,露出一個長臉、白髮的老年婦女。今天的來訪事先曾打電話約定過。棟居一報姓名,老年婦女微微一笑:“丈夫正等著您呢。”
門開大了,棟居被請進屋裡帶到會客間,園池已經在裡面等著。棟居上前問侯,園池連忙起身回禮,只見他高高的個子,鞣草似的面板曬得黝黑,顯得非常健康。根據三澤說的情況推算,園池現在應該七十出頭,但眼前的園池看上去還很年輕。會客室的牆壁上裝飾著五彩紙,室內一角有兩個放著高爾夫球杆的運動包。老人的面板一定是長期打高爾夫球曬黑的。
園池老伴端來茶水和水果。園池端起老伴遞來的茶水,頗有滋味地呷了一口:“您見到三澤君了吧。”口氣中充滿了懷念。
“他讓我向您問好呢。”
“回國後,三十多年了,他每年總是按時寄賀年片來。”
“三澤說,太太做的飯菜香味至今還沒有忘記。”
“還記著那些事情嗎?”
初次見面的寒暄告一段落後,棟居向園池介紹了楊君裡死後的一連串偵察經過。
“噢,奧山先生死了?”園池對奧山的名字很敏感。
“我們認為,馴鹿澤可能掌握著解開死因的關鍵鑰匙,所以我們在尋找他的下落。”
“奧山先生和我雖在同一個教育部,但我和他交往並不多。不過,他死得那麼慘,我作為以前在同一個鍋裡吃飯的朋友,心裡不是滋味。馴鹿澤確實是住在官舍的鄰居,平時我們關係不錯,他常來我家串門,同我下幾步圍棋。休息天往往是整天在一起度過的。”
“聽說馴鹿澤是岡本班的技術員。”
“我不能肯定,但他屬於病理班,這是毫無疑問的。”
“自己家的鄰居還不能肯定嗎?”
“在‘731’官舍裡,不管關係怎麼密切,互相之間都是禁止打聽對方工作的。因此,住在同一個官舍,往往不知道鄰居是幹什麼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知道他屬於病理班呢?”
“他身上那股消毒氣味太厲害了。”園池看了看在一旁照顧的老伴。
“消毒的氣味?”
“馴鹿澤渾身散發的一種沖鼻氣味——象是醫院裡的氣味或者甲酚氣味。”園池老伴小心翼翼地插嘴說。接著園池又補充道;
“馴鹿澤的夫人當時二十七、八歲,生得嬌小玲瓏,惹人喜愛。可是由於丈夫身上有了那股氣味,妻子竟不肯同房。為此,馴鹿澤常常暗暗地發牢騷。”
“單憑這訊息氣味就能斷定是岡本班嗎?”
“這個嘛——有的時候,晚上人都睡了,夜深人靜,鄰家的房門被敲得又急又響。每當岡本先生不在的時候,隊長閣下就非派人來叫馴鹿澤不可。在盛夏時,下了班,邊乘涼邊對奕圍棋,馴鹿澤身上就傳來陣陣消毒味。由此可以推測他是岡本班的技術員,而且他工作時從早到晚都浸在消毒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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