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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
這或許是別人的畢生求之不得,但對薛寒遲來說,卻是費盡半生想要捨棄的東西。
要想結束他的性命,只有乾坤鏡才可以做到。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隻身一人來到渝州,前往無硯山的原因。
“其實,在無硯山上遇見你的時候,我是不準備活的。”
薛寒遲靠著床柱,看著床上的江楚月,眼角滑下來一滴淚。
當初他尋找乾坤鏡,就是為了放棄自己的生命。
蒼南山上的那些長老之所以會答應,也正是因為如此。
他是在赴死的路上遇見江楚月的。
“是你救了我。”
是江楚月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是因為江楚月,他才會想要活下去。
但是命運似乎總在捉弄他。
他想死時無計可施,想活時卻又無路可走。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薛寒遲忽然笑了一聲,抓著江楚月的手,伏在她的肩頭,默默了良久。
是命又如何。
終歸到底,這是他的命,他的罪責,與江楚月無關。
只要將一切撥回正軌,一切困境便都可以引刃而解了。
只要他死了就可以了。
房間裡靜得只有外面雪落下的聲音,薛寒遲不用開窗去看,都能知道外面的雪下得有多大。
這是江楚月陪著她度過的第二個冬日,也是最後一個冬日。
往後,他便再也不能陪著她了。
他的命就停留在這個冬日了,可是江楚月不一樣,越過這個冬日,她還有無數個春秋。
沒有他的春秋……
將一切安排好後,薛寒遲坐起身,將乾坤鏡拿了出來。
儘管已經轉手數人,這件法器依舊光潔如新,和薛寒遲十年前見到的時候,沒有半點差別。
就是這件法器,江湖上多少人趨之若鶩,四處求告。
此時,終於還是到了薛寒遲的手中。
他用靈力催動乾坤鏡,鏡面驟然泛出一些白光,就像當初在墳地的時候,謝如晦曾做過的那樣。
薛寒遲不緊不慢地將鏡面對準自己,讓這些光亮漫過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團海浪,席捲著將他包裹,然後漸漸平息。
薛寒遲將乾坤鏡放在床頭櫃上,像是得到了最後的解脫般欣然笑了出來。
或許他早該如此,在薛府那場大火中,在那座無名的小院子裡,他早就該死了。
薛寒遲好一會才止了笑,他撐著床板俯下身子,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般躺在了江楚月身邊。
他身上的因果快要結束了,江楚月也不用再替他受罪了。
薛寒遲緊緊攬著江楚月的腰身,將腦袋埋在她的頸彎裡,貪戀著這最後的溫暖。
薛寒遲已經記不清兩人上次這樣相擁而眠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在江楚月生病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地擁抱在一起了。
他原以為往後的日子還長,沒想到這竟是最後一次了。
今晚過後,他和江楚月,便是真正的永別了。
“我原本以為,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將我們分開。”
卻沒有想到,死亡做到了。
往後,陰司地府,鬼域魔都,只有他一人走過了。
薛寒遲仰頭抵著江楚月的脖頸,鼻尖是她身上的溫熱,像是留在他身上的最後一點餘熱。
或許是人之將死,薛寒遲腦海裡忽然走馬燈般地回憶起了前半生所有的事情。
其中,最令人寬慰的,無疑是遇見江楚月。
他這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