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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香看不見背上的刺刻,每日她都疼的連吃飯說話的力氣都使不上來。每次針刺完後,一切吃穿都是言歌盡心伺候服侍的。入夜而眠,她都只能趴在床上睡,而言歌也就一直守在床邊,方便幫她及時換藥,也能照應她不會因為翻身不慎而壓了傷口。
便是這樣日日折騰連著有大半個月,春痕終於落下了手中最後一針,然後滿意的抬頭,鬆了一口氣道,“夫人,姑娘,刺完了。”
芙香軟軟的滑倒在桌上,光顧著順氣,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著多日,她只覺得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至於美不美的她已經全無心思去關心和觀賞了。
“好孩子,辛苦你了。”花扶柳怔怔的看著芙香背上的刺畫,欣慰的點了點頭,用讚許的目光看了一眼在一邊收拾東西的春痕,然後伸手幫芙香理順了被汗水打溼的鬢髮又說道,“你了了姑姑一樁心事,姑姑也能了無牽掛的走了。”
芙香一聽,沒來得及喘口氣,猛的直起了腰身,可一動牽全身,她“嘶”的一聲喊了出來,眼中因為突如其來的疼而蓄滿了盈盈的淚水。
“放心,姑姑也不是即可就走的,總也要打點一兩日,等你活動自如了再動身。”花扶柳拍了拍芙香的肩,又看了看她背上三朵怒放嬌豔的木芙蓉花,方才滿意的帶著春痕離開了芙香的閨房。
窗外又下雨了。
雖已過了清明,可這雨依然是三天兩頭的下個沒完,而且是越下越悶,潮溼的讓人透不過氣來。似乎,要春盡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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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扶柳帶著春痕走的那日,園子裡的薔薇開的正盛。真正是不搖香已亂,無風花自飛。可如此滿園美景,芙香一點駐足欣賞的念頭都沒有。
此刻的她,正緊緊的拽著花扶柳的手,那副欲言又止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讓花扶柳想到了初次見她的情景——也是這般,瞪著水靈的雙眸,緊緊的拉著自己。
“罷了,別送了,昨兒個我就和你說過的,你自己答應我的。”花扶柳失笑的拍了拍芙香的手,示意她鬆開。
“姑姑,讓我送你到山腳下吧。”芙香不依,花扶柳走一步她便跟著一步。
“難不成我還不認識路了?”花扶柳站定轉身,正色的看著她道,“這點兒女情長都放不下,姑姑怎麼指望你將來能成大器?”
“可是……”
“可是什麼!言歌,帶姑娘回房去。”
“姑娘,走吧。”言歌左右為難,可看見花扶柳媚眼微怒,還是拉住了芙香,“別惹夫人不高興。”
“姑姑此去定要多多保重。”芙香突然彎膝下跪,朝花扶柳鄭重的行了一個磕頭大禮,隨後又對著春痕說道,“春痕姑姑,你也要多保重,姑姑一切就拜託您了!”
春痕見此,一番感觸湧上心頭,不禁悄悄用帕子摸了摸眼眶,然後連連說道,“姑娘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我會一如既往的服侍好夫人的,姑娘且放心。”
“姑姑珍重!”芙香又是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了身,忍住了淚,轉身就往園中走。
“夫人,姑娘情重,夫人可以放心了。”春痕有些哽咽,芙香畢竟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如今這亭亭玉立的姑娘要走出花扶柳和她的羽翼獨立生活自力更生了,往後種種,是好是壞,除了她自己,誰都不能幫她做決定了。
花扶柳站在朱門前,轉了身默默的望著園子裡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喃喃自語道,“正因如此,我才走的了無牽掛。”
忽然,一陣清揚小調破空而至,餘音繞樑,婉轉動聽。那音色綿延如漣漪,遇風靈動,恰如一灣碧池,輕輕盪漾,水波層層。
“是……是《踏歌行》!”春痕輕捂薄唇,沒能忍住的淚終於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