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生(第3/4 頁)
蚩正懊悔著,就看茯苓拎著一筐草藥進了屋子。她見卯蚩已經醒了,也沒說話,到灶臺旁邊放下了竹筐,默默坐下身來,低著頭在灶口搗著柴火。
“茯苓,你若也不想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就殺了我吧。”卯蚩黯然說道。他以往與茯苓交談之時大多輕鬆自在,兩個人大多都是撿著話題逗趣,何時有過如此沉重的情形。
“你那馬常跑橋寨的路,所以馱著你往橋寨去,半路上被我和南星遇到了,就把你救回來了。”茯苓的語氣同樣冰冷,與以往那般活潑調侃判若兩人。她的臉色本就雪白,此刻個更是沒有半點血色,眼中壓抑著極大的痛苦。
“我們在橋寨?”卯蚩覺得這裡寂靜無聲,可以清晰地聽到窗外的蟬鳴甚至風颳樹葉的聲音,卻沒有溪流的聲響,空氣裡也根本沒有那熟悉的草藥氣味,他可以判定這裡肯定不是橋寨的央村。
“哪裡還有橋寨!?”茯苓說完,怔怔看著卯蚩,一對眼淚終於倏地落下,砸到了灶臺邊上,被火茲拉茲拉烤出了刺耳的聲音。
“橋寨沒了……也是地寨那些混蛋乾的?”卯蚩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用雙臂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反手握住了自己的刀柄,支撐住身體不至於撲倒。
他這個姿勢能看到窗外只有黑壓壓的樹林,萬籟俱寂,四野肅然,這竹屋應該是打獵的黎人歇腳用的山房,此時到成了躲避追殺的好地方。
他已然決定,既然還活著,自己絕不能輕易死掉,即便父母和族人已被殺光,即便南星此生都不會原諒自己,也不能死掉。卯蚩在這一刻終究懂得了什麼才能支撐自己這樣一個罪人繼續活下去——仇恨。他的心跳加快,只覺胸口的傷口重新滲出血水來。
“茯苓,求你快點醫好我。”卯蚩剛說完,窗外就傳來了南星冷冰冰的聲音,“醫好你做什麼,回去拿刀殺死敦巴陸?卯蚩,你的幼稚已經害死太多人了,你現在要想的不是報仇,而是如何不被敦巴陸的追兵殺死……”
茯苓默不作聲地端來湯藥,卯蚩也不顧冷熱,接過來咕嘟咕嘟喝個乾淨,淚水都落在碗裡。他想起自己練武的時候,父親管束得太嚴厲,動不動站個姿勢都要幾個時辰,有時候身材瘦小扛不住就會病倒,那時母親便會拿溫補身體的湯藥哄著他喝下去。
“阿媽,這藥苦得緊,我不想喝!”卯蚩執拗地別過頭,用手把嘴捂得嚴嚴實實。
“你別耍性子,身子不養好了,明早練武時候受不住嘞!小心做得不好,你阿爸又要拿藤鞭抽你屁股嘞。”母親柔聲說道。
“阿媽,我也不想練武嘞!別人家的孩子從早到晚都在一起玩耍,只有我天天關在家裡受這份兒苦。要不然你替我去再求求阿爸,讓我也和大家一起去山裡幫著大人打獵吧,就是撿柴草也好嘞。”卯蚩又有了個主意。
“你不練武,將來怎麼當苗王,不當苗王,將來又怎麼娶喜愛的姑娘?”母親看著卯蚩逆反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要是當苗王就可以娶喜愛的姑娘?”那時卯蚩心下馬上想到了南星,也便搶著把藥喝完,像是在和蜜糖一般高興。同樣是在喝藥,此時的他口中卻是說不出的苦澀難耐。橋寨被毀,家園不再,南星心裡該有多恨自己?
“茯苓,你快告訴我,橋寨怎麼被毀了?”卯蚩緊緊攥住茯苓的胳膊,根本不容她反抗。
茯苓怔怔地想開口,淚水便又簌簌流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講出大概。
原來南星和茯苓逃出橋寨以後,一時間也沒了計較,便在離橋寨最近的一個山房停了下來。兩個人商量了小半天,才決定只要過了大婚的時辰便回家去,大不了被父親吊起來打一頓罷了。
誰知那夜橋寨央村忽然發起大火,兩個人遠遠望見之後,還以為是誰家麥秸失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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