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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嫁,可也沒人限制她的出入吧。”
舒雲不語,心想,殿下這樣的身份哪能和榮順宗姬這樣毫無芥蒂地到處閒逛。
婦人再嫁本就常被當成失德的事,秦方好還是個前朝皇后,民間就不少人罵她再嫁之身,嫁給胡虜,不知廉恥的。
就算是好好待在明光宮中,也有不少狹隘的民族主義者跑到這兒來放火行刺的。
好在有禁衛在,這樣的抗議也大多出於民間,雖沒什麼實質傷害,卻也代表了一種態度。
秦方好是為世俗所不容的。
她自己心裡再放得開,也不見得願意貼著臉被人扔臭雞蛋的。
不計較歸不計較,以一個現代人的目光來看待此事,秦方好不會自己給自己攬罪攬道德包袱,然而明徹了,不等於說她就該主動到大街上等人唾罵。
以前是和個昏君並列,她的所為是個“賢后”。但如今她只是改嫁,就能讓她先前積累的民心蕩然無存。
比起周室末代的昏君們,不作為,債臺高築搜刮民脂民膏,讓百姓都活不下去,最後把祖宗的帝王業都拱手送了人,這些人不算是“賣國”——在群眾的眼中,會更恨“失貞失德”的她,認為她這樣一個曾經作為過的人更“賣國”。
追究到根本,只因為她是一個女人,是女人,她做什麼都是錯的,政治上要得到同樣的優勢地位,她要付出的更多。而一旦失利,男人的錯,頭一個就需要女人埋單。
所謂,女禍亡國論,多可笑的個名詞。
高梅月來的時候,秦方好正在殿裡聽著阿瓏拉著胡琴。
殿裡比起上次來更顯得清幽幽的,冬日裡早把竹簾葦帳收起來,陽光透過窗紙照在地上落下幾個明亮的方格,聽著絲竹的調子,忽然想起了淮揚古運河邊取道,長而無盡的巷子裡盲眼老漢拉出的天籟之音。
有些濃重,也有些物是人非忽然的辛酸。
高梅月並沒這些玲瓏心思,也只是覺得曲子不錯,進門便問,“您這會兒還有心聽曲兒,可見是不用我擔心你了。”
她今日穿得一身亮色的衣裙,頭上簪了支喜鵲登梅簪,不上大的假髮上高髻,整個人真如其名,若月下新梅之香氣。
秦方好見著她這樣子,也是心情好了些,“閒來無事罷了。”
“是什麼曲子,這麼讓你惦記?”
“望春風。”
說完,就讓高梅月給嘲笑了,“到底是要出嫁的人了。”
秦方好陪著抿唇,也不阻攔。
阿瓏已是站起向高梅月行禮,看了兩人的嘴形,心中卻有些驚訝。
秦方好要她奏的明明是《虞美人》。
無論是“悲歡離合總無情”的那首蔣捷詞,或是“問君能有幾多愁”的後主詞,《虞美人》的格調總與明媚無關。
好在高梅月也不是個對詞曲感興趣的人,一見了阿瓏,頭一眼就生出些好感來。
“殿下在這兒怎麼藏了這樣水靈的妹子呢。”高梅月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你叫什麼名字?”
阿瓏朝她微笑,起身福了一福,卻沒出聲。
“阿瓏是個聾啞人。”
高梅月有些吃驚,卻更不知是可惜更多一些,“能治好嗎?”
能治得好,早便醫好了。
“不怕殿下客氣,我看著阿瓏便像是漢家的閨秀,比您瞧著,更像是南朝人的樣子。”
秦方好自然也說不上生氣,“大概也就如你說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該算是個什麼樣子。”
她的話語淡淡的,有時看著是拿自己玩笑,回想起來卻又叫人暗生了幾分惆悵。
高梅月還就真為阿瓏考慮了起來,“你對阿瓏是個什麼打算呢?總不會將來帶入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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