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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噢,一個有感受的人,我喜歡,凱恩先生。告訴我‐‐你讀伊薩克&iddot;巴別爾時感受到了什麼?或者是鮑里斯&iddot;皮利尼亞克?這個人至死未能平反昭雪,最後死在行刑隊槍下,屍體留給鳥啄食。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當你讀到《罪與罰》中有關拉斯柯爾尼科夫拿斧子的那些場景時,你感受到了什麼?&rdo;
斧子。這個詞響徹了整個教室。所有人都靜靜地坐著,等著另一隻鞋落下來。
但是它沒有。理察&iddot;奧爾迪斯毫不畏縮,看上去並不像剛犯了個錯。也許那個詞,那個脫口而出的斧子,本來就是要放在那兒的。也許他事先早已設計好這樣的植入情節,故意把這個詞寫入了講稿。他是這種人嗎?他們猜測著。他是那種會和自己的學生玩頭腦遊戲的人嗎?&ldo;我感到憎惡,&rdo;凱恩說道,&ldo;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樣。&rdo;
&ldo;所有人?&rdo;
&ldo;所有對正常的理智情感有共鳴的人。&rdo;
奧爾迪斯發出一聲短促、尖刻的蔑笑。
&ldo;你們知道我第一次讀陀思妥耶夫斯基時感受到了什麼嗎?&rdo;奧爾迪斯說道,&ldo;我感到釋然。因為拉斯柯爾尼科夫沒能逃脫他對隱喻意義上的妹妹和母親犯下的罪行而應受的懲罰。他畢竟還不是個超人。這就是我第一次讀那本書時的感受,這種心情,當時帶著悲傷。我自己也命中註定成不了超人。我自己也沒法逃脫懲罰。&rdo;
教授似乎皺了皺眉,那道慘白的陰影又滑過了他的臉龐。他身後的兩名守衛換了班。
&ldo;希普利女士,&rdo;他說,&ldo;你能告訴我們什麼是文學嗎?&rdo;
第二排的一名女生面帶猶豫。其餘的學生都望著她,這個漂亮、神秘的佛蒙特女孩。亞歷克絲&iddot;希普利一頭筆直的長髮在教室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她有些固執己見,鋒芒畢露,而要是你不認識她,她可能用她的誠懇讓你繳械‐‐正如她的專注一樣。她還沒告訴任何人(她喜歡死守秘密直到再也守不住為止),她春天就要去哈佛的研究生院了。
&ldo;文學就是愛情。&rdo;這個女生答道。
&ldo;你相信愛情嗎,希普利女士?&rdo;
&ldo;是的。&rdo;
&ldo;那麼你一定也相信文學。&rdo;
&ldo;非常相信。&rdo;
&ldo;那你對文學,就像愛情一樣,可能造成傷害的可能性又怎麼看?&rdo;
女孩聳聳肩,並未被嚇住。對著學生們的攝像機抓拍到了這個細節,奧爾迪斯的眼睛往上一揚,那兒一定有一臺他自己的監視器,用來
觀看地下教室裡的動靜。他微微笑了:他喜歡這種本能的,幾乎是反抗式的姿態。&ldo;如果文學能讓我們有所感,&rdo;她說道,&ldo;那它為什麼不能讓我們感到痛呢?&rdo;
&ldo;書就像刀。&rdo;
&ldo;或箭。&rdo;
奧爾迪斯收回身體,愈發有了興致。&ldo;燃燒的箭。&rdo;
只見亞歷克絲又一次聳肩。&ldo;或斧頭。&rdo;
然後發生了一件事情。
奧爾迪斯的臉變得通紅。他在座椅上挺直了身子,彷彿被一股電流劈中似的,雙手緊摳著自己的喉嚨。接著他開始翻滾,但仍坐得直直的,椅腿在他身下發瘋似的敲著地面。看起來他似乎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從後面扼住了喉嚨。
守衛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