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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看過這種意外嗎?在獵場、射擊場、或是載運子彈時發生的車禍‐‐你看過有人因為這樣死掉嗎?」
哥哥點點頭,「只有一次」,說著他豎起食指。「就一次。不過,光那次就足夠了。」
慶子考取執照後,哥哥特地來東京,介紹她去他相熟的槍炮店。後來,連車子也是哥哥選的‐‐外型不是問題,總之一定要堅固。起先那一、兩次,他還陪她去射擊場。
只要有人讚美慶子有天份,哥哥比她自己還高興。
「你不打算打獵嗎?」
「哥你真是的,你看我這樣,像是會背著這麼重的東西馳騁荒山的人嗎?」
「那,你就把目標放在當選奧運代表。夢想要越大越好,你啊,需要一個可以讓你安頓下來、熱衷的東西。」
那時,哥哥很高興。從來不肯聽他話的妹妹,現在對自己的嘗好產生了同樣的興趣。即使那是從社會眼光來說「不適合女性」的嘗好。而對慶子來說,能夠讓哥哥高興,也是一件開心的事。
家裡雖然就只有他們兄妹倆,年齡卻差了十歲。因此,慶子國中時父母親發生車禍雙雙去世後,便由哥哥來扮演父母的角色。在慶子心目中,哥哥簡直就是萬能的上帝。
慶子出生的故鄉,是個除了農業外便沒什麼產業發展的地方。既沒有可作為觀光資源的絕景,也沒有什麼永垂不朽的文化財產或史跡。因此,當地很早就積極展開企業招商活動。從東京搭乘特急到那兒僅需要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加上遼闊的土地、豐富的水量這三大條件,成為招商的強大優勢。現在,大半半導體製造商和音響器材廠商,都把生產和研發的總部設在慶子的故鄉。
每次返鄉,街景都有所變化,總會多出幾座嶄新的大樓和公寓。這種城市變貌,對於不動產業‐‐這既是亡父的工作也是哥哥繼承的家業‐‐正逢其時,再加上公司還有父親培養出來的幹練員工,因此即使由第二代接手,也沒發生什麼問題或挫折,生意依然繁盛至今。
在這種關愛及庇護下,雖然慶子一直過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生活,但有時她還是會覺得寂寞,甚至在氣憤之下把氣出在周遭的人身上。這種情形在慶子二十歲時哥哥結婚、生小孩,開始建立他自己的家庭後,變得格外激烈。
理由很單純,因為哥哥不再像以前那麼呵護她了‐‐慶子便是為了這件事耍性子。
而哥哥大概也察覺到這點吧。然而,他沒有為了慶子特地撥出時間和心思,相對的,他比以前更寵溺慶子、更縱容她的任性,企圖藉此來彌補她。
因此,即使一個人在東京生活,慶子也從來不缺錢,打從大學時代就是如此。開始上班後,慶子即使把每個月的薪水全花光了,靠著家裡寄來的錢依然生活無虞。她住在市中心的高階出租公寓裡,開著私家車,每年做兩、三次長期或費用高昂的旅行。看到慶子這樣,據說公司資深的女職員私底下都喊她「蚱蜢」,可惜,偏偏這隻蚱蜢的周遭四季常夏,不需要在酷寒的冬天向螞蟻低頭乞討食物。
若非如此,以慶子的年齡,也不可能把這些開銷驚人的嘗好換了一個又一個‐‐飛靶射擊是她的第六項嘗好,前一項則是騎馬。不過因為她討厭照顧馬,才一個月就放棄了。
看到妹妹這樣子,哥哥當然也會偶而稍微抱怨一下,勸她應該做點更有建設性的事。然而,慶子總是當作耳邊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因為她覺得如果認真接受建議,開始做起「建設性」的事,哥哥一定會變得更不關心她。如果不讓哥哥操心一下,八成會被遺忘‐‐她總有這樣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