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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輕鬆口吻,令修治略感安心。
「那,你路上小心。」
「你也是。」
走向出口的途中,修治再次轉身尋找時鐘。他討厭戴手錶,所以出門在外常常如此。
形似眼珠的時鐘指標,指著八點二十五分。要去銀座,搭地下鐵的話不用轉車,應該不至於讓野上裕美久等。
織口坐在吧檯弓著背的身影,夾著大批客人的腦袋、背部和手肘之間,忽隱忽現。剛才隱隱感到的那個疑問,答案好像就寫在織口毫無防備地曝露出來的背上,修治不禁佇立在原地,凝視了好一會兒。
織口緩緩舉起啤酒杯,看起來寂寥得詭異,修治這麼想,不過轉念一想,又有哪個人的背影不寂寞呢。他轉過身,推開大門。
事後回憶起來,這一刻,是修治最後一次看到他所熟識、親近過的織口。不過,現在他當然還無從得知。而且,明天早上之前,在那個從牆上對他眨眼的時鐘走完一圈之前,他也還不知道自己將會被捲入什麼風波。
修治就這樣邁步走向上野車站。
三
通往芙蓉廳的入口一共有四處,其中三個是面向走廊對開的拉門,在筵席進行期間,除了新郎新娘入場之類的少數情況外,三個入口都可以自由進出。拎著皮箱的慶子穿過走廊時,一名穿著晚宴服的女客,也正悄悄溜出門,沿著走廊漸行漸遠。
最前面的這扇門旁,豎立著寫有「國分家?小倉家結婚喜宴會場」的牌子。慶子第一次感到心跳加快。
國分家嗎……看來這是家庭婚禮,而不是個人的婚禮。
以前,國分和慶子討論將來時曾經這麼說過:婚宴會場的「某某家」這種寫法太可笑了,婚禮本來應該是隻為當事者二人所舉行的……
言行不一的大師,這次你還是這樣啊,慶子在內心自語,國分慎介……你真是一個十足的下流渾蛋。
寬闊的走廊中央,有一個穿著制服的服務生,看起來無所事事地面向通往宴會廳的大門而立。慶子一走近,他微笑著轉過身,輕輕地鞠個躬,擺好架勢準備歡迎她。原來如此,他被安排在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啊。
「歡迎光臨,請問您是……」
還等不及讓他說完,慶子就從容不迫地回答:「我是來參加國分先生和小倉小姐的婚宴。」
「是,不好意思,請問貴姓大名……」
「哎喲,不是啦,」慶子微笑。「我不是受邀的客人,我只是要在喜宴上演奏樂器。」
「噢噢……」服務生輕輕瞪大眼睛。下一瞬間開口時,雖然不明顯,但客氣的程度已經減低了。他大概是想,原來也是做服務業的啊。「你知道喜宴進行的流程嗎?」
「對。我受了小川先生他們夫妻委託。他們兩位,按照流程應該是最後上臺致辭。」
服務生從制服外套的內袋,取出喜宴席次表攤開。
「小川先生……」
「是新郎那邊的朋友。」
小川滿男、和惠夫妻,過去曾是把今天的新郎國分慎介介紹給慶子的友人。當時,和惠還沒冠夫姓,本名叫做河邊和惠,跟慶子是同事。兩對情侶也曾多次一起約會。雖然慶子和國分分手了,小川與和惠卻結婚了。因此,今天國分的婚禮上,夫妻才會連袂出席。
好厚的臉皮,慶子想。等著瞧,再過個十分鐘我就讓你們知道你們幹了什麼好事。
「我知道了。」服務生大概是確認好小川夫婦的名字了吧,「他們吩咐你進